第二天一大早老小就過來了,開著一輛軍綠色的邊三輪,我和阿板上了車,張清新也想跟著去的,但坐不下了,便約好十點左右她再過去。
我們跟張清新的家人道別,下午我們就回縣城了,她的父母送我們到路口,老小直接把摩托開到菜市場。
早上的菜都很新鮮,肉攤裏是一股難聞的生肉味,老小捂著鼻,跟在我們的後麵。
他說礦上的人很少來菜市場買菜,他們都是吃食堂,以前菜市場沒這麼熱鬧的,是近兩年才發展起來的,就是因為縣裏允許私人參與挖礦後,礦上的流動人口一下子多了起來。
“那是,以後這裏會更熱鬧。”我點頭,在我大學畢業回來工作的時候,這裏是最鼎盛時期,僅流動人口都有五萬多人,附近的農民都發了財,僅出租房屋都賺了不少錢,而礦部也因為受到私人企業的衝擊而遷徙,這是他們礦領導最失誤的一步。
正因為他們的失策,給私人企業帶來的機會,造就了十幾個億萬富翁,還有不少因挖礦起家的千萬富翁,那些靠管理而發了財的公務員更是不計其數。
我的計劃是讓我哥成為其中的一個億萬富翁。
我正一步步的往這個宏偉的計劃而靠近。
目前這裏的礦區還沒有對外開發,來此挖礦的人還沒有辦法進入到最中心,就是國家企業的采礦區,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趕快籌集到一大筆資金,才有實力來這裏挖礦。
我打算明天早上就去找陳鴿。至少要貸到五十萬,這樣再加上我們的二十萬,全部用來囤集鋼材,幾個月後,鋼材脫銷,價錢是原來的三倍,這樣我們至少可以賺到兩百萬,這樣就湊夠了挖礦的本錢。
我不想讓我哥隻做一個小打小鬧的民營企業,那就需要走出縣城,而走出縣城就要靠我的幫助,這就是為什麼我一心要考上北京大學的真正動力。
當然,有一半的動力是來自於宋逸飛。
我想做一個事業與家庭都雙豐收的人,這樣才是成功的人生。
可人生什麼都可以設計,唯獨愛情不可以,因為它毫無規律,充滿了變數。
與其去了解一個陌生的男人,不如直接把宋逸飛培育成我想要的男人,最起碼我對他是有感覺的。
我們很快買好了所有的菜,連配料都買上了。
回到老小家,他三哥和一個中年男人都在家裏等我們,中年男人正是農場的指導員,農場裏第二大的領導,除了場長就是他了,而且他是專門負責人事這一攤的,他三哥最想巴結的人。
中年男人也姓陸,跟陸老小是本家。
“你就是那個會燒菜的小姑娘?”陸指導員一付瞧不起人的模樣,大有受騙上當的感覺。
“怎麼?不相信?”我知道依我現在的外表,跟會燒菜搭不上邊的,換是誰都不信。如果我長得粗粗壯壯的,手腳粗大那倒也罷了,偏偏我是一個苗條、文靜的姑娘。
“三哥,你不用上班?”我轉頭問三哥。
“不用,我今天夜班。”
“那你來幫忙。”我開始安排人打下手了。
宋逸飛也過來了,我讓他繼續燒火,第一步是要燒豬腳,這一步很關鍵,一定要燒得透,這個任務就交給三哥了。
我從老小家的酸菜壇子裏挖出一大碗酸水,準備醃小西紅柿。
這種小西紅柿不是後來常見的聖女果,而是我們這裏特有的一種土西紅柿,個子小小圓圓,顏色綠中帶紅,特別的酸,再用酸水泡一會,它的酸味更純正,用它來煮酸湯豬腳有一種很特別的香味,這是其他西紅柿代替不了的。
後來我在北京試著煮過幾次,就因為沒有它,都無法達到口有餘香的境界。
阿板負責洗酸菜。
我們這裏的酸菜都是用大葉青菜醃製的,不是大白菜。
“洗幹淨一點啊,不要有原來的酸味。”我對阿板說,然後開始切朝天辣,我在做鹽醮,這也是酸湯豬腳關鍵的一步。
陸指導員看到我在有條不紊的做這一切,終於相信了我是會煮菜的人,但是煮的好不好吃還是抱著疑問,但他也要加入進來。
“我做什麼?”
“一會燒好豬腳後你負責砍吧。我可砍不動。”我笑了筆。
“好咧。”這時三哥燒的豬腳已經發出的焦糊的味道,他嗅了嗅鼻子,說,“我們在食堂吃的豬腳都沒有燒過的,一點都不香,看來燒過的才好吃。”
沒有燒過的豬腳豈止是不香?有時他們連毛都沒有褪盡,看著就惡心,這也是我從來不吃食堂裏的豬腳的原因。
做豬腳需要耐心,食堂裏的大叔大媽哪有這種耐性?他們連青菜都洗不幹淨,經常在菜葉子吃出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