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變遷》中有這樣一句話:“孔子之徒為儒,墨子之徒為俠”。墨家可以說是中國遊俠的源頭。因為墨家不僅是一個非常嚴密的學術團體,也是一個很神秘的社會組織,墨者大多來自於社會的下層,有很多手工業勞動者,他們吃苦耐勞,嚴於守己。從事辯論的墨者稱作墨辯,那麼從事武學的便叫做墨俠。
俠,不僅僅是要具有高超的武藝,更應當的,是具有獨立於世人之外的正義觀和道德自律性,因為俠是尼采哲學思想體係中的“超人”,他們是真理與道德的準繩,具有著旺盛的創造力,是生活中的強者。但是,他們又並不以超能力去逼迫他人,他們利用這些能力去維護一種平等的社會關係。
而墨者,他們的哲學理念是“兼相愛,交相利”,他們排斥一切的甚至因為血緣關係而造成的不平等待遇,他們追求的是絕對的平等。《呂氏春秋·去私》中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秦國的一個墨者叫腹朜,兒子殺了人,秦王主張不治他罪,但他沒有聽從王的意見,以墨家之法,親手殺死了兒子。所以,這也是儒家抨擊墨者的一個方麵,儒家向來是提倡“親親之術”,主張“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他們認為一個人不愛自己的兒子,更不可能去愛別人的兒子。
所以說,要真正的成為一個墨者,其實是非常艱難的,甚至需要一些斯多葛學派的意味,在一定程度上壓抑自己的欲望和親疏之分。我本身並不讚同什麼超然於世的道德,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一段時間的道德規範永遠是屬於絕大多數人的一種評價的,即使它在那段時間內可能是完全錯誤的。
在書中,藏劍山莊非常顯然是屬於墨家的,雖然他們的覆滅是為之後更多的情節做了鋪墊,但是另一方麵也反映了一些我內心的想法,無論是哲學還是倫理學,假如不能回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下,再美好的學說也隻是水中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