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海潮一陣陣打在礁石上,擊起層層浪濤,漆黑一片的海灘上霧氣重重,一名男子沿岸緩緩而行,似乎在尋找什麼,冰冷的海風激得他混身發毛。
他不由地將破舊的衣服又拽了一拽,自語道:“何老板今天這是怎麼了,深更半夜叫我出來巡視,還說有什麼寶貝,多半是唬人。”
他一邊氣憤憤地罵著,一邊將腳邊的石子遠遠地踢了出去。
忽然,他發覺踢出的一枚石子好像觸到了什麼柔軟的東西,並沒有像其他石子一樣落入海水中。他好奇心頓起,緩緩地靠近那塊地方,隻見不遠處的潮水拍打著一件絲質的布料,暗道,何老板果然不會騙我,這綢緞我從未見過,定是寶貝了。
他心中驚喜,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卻看見一張女人的臉隨著海水的起伏,在暗淡的月光下忽暗忽明,周邊還籠罩著一片詭異的白光。
那男子看得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東西,這般奇異,難道是鬼怪?
他正不知道是去是留,陰冷的海風又是一陣接著一陣,吹得他瑟瑟發抖。空中慘淡的雲乘著風漸漸飄動,方才被遮住的冷月又慢慢露了出來。
月光照耀下,一張明豔動人的麵孔慢慢映入他眼簾。他從未見過這般秀麗的女子,一時忘乎所以,喃喃地道:“竟然是個人,還是個美人!”
他湊近一看,原來那團白光竟然是那少女身側的一隻野獸散發出來的,那野獸雙目緊閉,全身僵硬,眼見是不活了。
那男子伸出手指往少女鼻前一放,刹那間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從手指蔓延到了心髒。他壓了下自己奔騰不已的心跳,隻覺那少女氣息平穩,應該沒什麼大礙,隻是臉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怕是在海水浸泡的過久。
他手忙腳亂地將少女抱了起來,指尖無意間透過她濕漉漉的衣服觸到了富有彈性的肌膚,臉立刻紅到了耳根,微微發燙。
此時已是深夜,沿路的民居早已經熄了燈火,他摸著黑一步一步走進了自己的房子,將少女輕輕放在床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子平時出海打漁氣力很足,但此刻抱著她隻走了一段路,卻覺得渾身的骨頭好似散了架,手腳也跟著發起軟來。
屋子裏亂七八糟,他的床也甚是簡單,隻是用些木板、枯草鋪成。
朦朧的月色透過紙糊的小窗靜靜流淌在少女白皙透明的臉上,一對長而濃密的睫毛配上一對柳葉般的秀眉煞是好看,一陣微風透過小窗將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吹了過來,慢慢地沁入男子的心脾,放佛心也沉醉了一般。
他暗道,我自小在這個孤島上長大,卻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容貌的女子,此去中土甚是遙遠,也不知她怎會漂到這裏。平時常聽島上說書先生講到中土玄宗皇帝的妃子楊玉環美豔不可方物,也不知和她相比又會怎樣。
男子看了一陣,見她臉色越發青暗,捧了些幹柴,在她身邊燃了個小爐,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