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音希聲(1 / 2)

何星飛聽了,心中暗想,公孫菱所言不錯,呂岩先生教我的純陽劍訣確是靈動,怎麼到了我的手中竟變得如此笨拙,難道是我仗著有下部玄功,悟錯了他的意思嗎?

公孫菱見他似在斟酌,那邊普爾紮又挺棍欲上,急道:“何少俠,你聽著,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她內心深處已抱了將他收為弟子的信念,便也不顧情勢,將淩風劍法的精要說了出來。

何星飛聽到,心中頓有所悟,見普爾紮又一棍敲到,也不硬接,隻催了一成功力,又使了招“如雲如水”。但他此時已將淩風劍法的精要融了進去,端的如行雲流水般,在他棍上斬了連環九下。

普爾紮被他每擊一下,勁力便少了一分,到了最後已力道盡失。何星飛此時得公孫菱指點,方才將純陽劍法的精髓領悟。

原來呂岩這套純陽劍訣原就是講究瀟灑自如,無拘無束,何星飛雖然口上油腔滑調,但行為做事深受教義影響,卻是循規蹈矩。此番為情所傷,萬念俱灰,才心無所恃,破罐子破摔起來,倒有了一絲飄然之態。

何星飛見一擊成功,知道劍術又上了一層,心中也不知是悲是喜,隻催動真氣,將“如雲如水”、“如鶴如鬆”、“如雲如霧”連環使出。普爾紮看他突然劍招陡變,也不敢大意了。

何星飛越打越快,但凡是所見招數,都一一使出。待到純陽劍訣用盡,他劍尖偏動,橫劃三下,斜斜一刺,何星飛一驚,心道這卻是什麼劍法。

原來他使得太快,一時不覺,便將離島上耳濡目染的“寸草春暉”也用了出來。何星飛無意使出這招,猛然想到兮若,心中又是一痛,悲意大起,劍招便如雨點般落下下去。

公孫菱看他忽地如瘋如癲,多種劍法夾雜在一起,最後竟連淩風劍法也胡亂耍了幾下,暗暗奇怪。

那邊普爾紮見他突然雙目赤紅,勢如瘋魔,便如拚命一般,竟生了一絲懼意。

長庚經烈日一照,玄功一催,漸漸通體由青而白,幾欲透明。何星飛使到快處,劍身與空氣激烈摩擦,迸發出道道電光,繞著劍身,“嗞嗞”作響,一時間光彩炫目,果真如太白金星一般。

普爾紮的棍子用純鐵打造,被他周身繞著電光的長庚擊中,手掌又酸又麻,猶如針刺。彭、周二人與一幹人見到這般景象,一時目光為之所奪。

公孫菱趁彭、周二人大意之時,劍勢陡快,將周壇主一隻手臂削了下來。那周壇主斷臂處鮮血噴出,吃痛倒下,彭壇主一人又豈是她對手,三五招一過,便中了幾劍。

公孫菱每與彭壇主過得三招,便躍入弟子中刺死一二個敵人,複再殺回。

普爾紮見勢要敗,奮起一棍,蕩開長庚,喝道:“小子,休仗著你寶劍厲害,便如此猖狂,你道我真拿不住你?”

隻見他伸手往棍上一抹,功力到處,浮雕盡皆簌簌落下,露出一排七個孔洞來。何星飛也不問他弄什麼玄虛,趁劍上電光未去,又是一招“如雲如霧”。豈料普爾紮棍招突然變快,也不與他相接,隻從劍側滑過。

兩人以快打快,過了幾招。百十斤的鐵棍竟也被使的極快,或敲或打,或絆或點,那七個孔有風穿過,逐漸發出笛簫之聲。

那聲音似瑟非瑟,似笙非笙,猶如一條毒蛇,噬人心脾。一時間何星飛耳中皆是靡靡之音,煩躁難耐,胸口痛癢,恨不得將心也掏出來。

紅繡十二釵本已占了上風,此時聽了普爾紮的魔音,都搖搖欲墜,一名弟子慘叫一聲,被刺中心胸,倒了下去。公孫菱聽到,擋了彭壇主一刀,痛聲喊道:“這是他苯教巫術中的‘天魔幻音’,大家快催動真氣,抵住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