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光明寺(1 / 2)

韓仲卿見徐策百招之內就將歐陽子晴擒住,暗忖歐陽子晴雖然身上帶傷,但自己隻自己怕也要百招之後才能勝她,看來他武藝又有所進了。

徐策收起紙扇,對鑒真行了一禮道:“大師不遠萬裏,遠道而來,替我武林盟眾人排憂解難,如此恩德,實在是難以回報!”鑒真還禮道:“救死扶傷,本就是我輩中人的本分之事,徐盟主切莫客氣。”

徐策又與他客套了幾句,看另一頭上山的路幾欲垂直,十分險惡,道:“諸位,何千年這魔頭定是從此處逃向他大悲峰老巢去了,我等快快前往,切莫放走了他。此間山路崎嶇,鑒真大師長途跋涉,便留在此處,為負傷弟子治療,我們六位掌門身先士卒,走在前頭,替各派弟子開路如何?”

慧遠合掌道:“徐盟主宅心仁厚,實乃武林之福,老衲便發個少年之狂,走個第一。”說罷,便起步攀上去。

徐策與其餘四位掌門正欲跟上,忽地斜刺裏奔過來一個少林弟子,卻是智嗔,他搶先攀了上去,勁力到處,山石上盡是凹陷的手印,道:“師父,弟子也不怕什麼魔教妖人,俺來陪著你。”

徐策也不與他搶,緊隨著他也往上而去,笑道:“這位小師傅不但好膽量,還好神力。”

一行人斬樹劈石,攀了半個時辰,山勢慢慢平緩,到了一個崖上。隻見前麵有個巨大的石碑,隻剩下半截,缺口光滑,似被利刃斬斷,一輪殘日映著大悲峰三個字。

徐策走到碑前,金黃的餘暉盡打在臉上,他伸手輕輕撫著斷處,歎道:“我爹爹在世時曾與我說,當年我百家盟攻上五蓮山大悲峰,藏劍山莊葉慕天老盟主斬碑為誓,隻怕便是這座了,遙想先人風采,我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公孫菱怔怔看著斷碑,忽地有些黯然,恨恨地道:“魔教定是對此事懷恨在心,藏劍山莊的血案,他們脫不了幹係,今日我等便殺了何老怪,替令夫人家報仇雪恨。”

徐策聞言,重重在碑上拍了一掌,直擊得粉塵簌簌落下,道:“我此番來前已答應兮若,待擒了何千年,定不輕饒。”

智嗔拍掌笑道:“好!俺們便見他一個殺一個,見他一對殺一雙,這般才有男子氣概!”杜宗武聞言,眉頭一皺,暗道,這小和尚怎地殺意這般的重。

慧遠一掌拂在他腦門上,怒道:“為師罰你下山十年,與你師叔一道濟世救人,怎麼絲毫沒有改進,你若再胡言亂語,小心為師先結果你的性命!”

智嗔見師父發怒,一時也不敢言語。徐策見慧遠麵帶慍色,知道他雖然平素慈和,但管束弟子,甚是嚴厲,勸道:“慧遠大師,這位小師傅年紀尚輕,興許也是一時口快。”

慧遠歎了一口氣,道:“徐盟主,有所不知,我這弟子天賦極好,但生性貪酒好鬥,十年前便因醉酒後大鬧寺院,被我逐下山去,交與鑒真師弟管教,不料他還是如此頑劣!”眾人聽他這般說,也不好管他門派中事,便紛紛到崖邊接應弟子。

待得各派弟子盡皆上了大悲峰,一幹人便結隊向峰裏側走去,此時夕陽已落,暮色籠罩,在這山峰之上,好似月亮星辰都變得近了。

山風陣陣拂來,吹得樹木沙沙作響。智嗔遭師父痛斥,心中尷尬,走在最後,暗想,雖然師父所說定然不錯,但殺幾人有打什麼緊,惡人便應當一拳打死才解恨。

他正在尋思,聽前麵弟子忽地一聲驚呼,抬頭看去。隻見黑暗中盡是斷壁殘垣,一座經火燒作焦黑的廟宇巍巍立著,這廟宇頂上層層疊疊,都是圓拱結構,與中原寺廟大不相同,隻是不少頂尖已經斷裂,成了地上碎石。

智嗔看了不禁暗暗咋舌,屈指一算這廟宇竟有七八層之高,四根巨大柱墩穩穩支撐著,上邊破損的扶壁長廊直直地掛到地麵。倘若未被摧毀,亭台樓閣仍在,卻不知是何等的磅礴壯觀。

忽然,他發現朦朧的月色下,一個長發人黯然地坐在第二層的斷廊上,那斷廊裂痕條條,搖搖欲墜。

他一手提著酒壇,大聲吟道:“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吟罷,喝了一口,放聲笑了起來,笑聲中盡是蒼涼之意。山風將他一頭亂發吹的翩翩舞動,麵龐依稀是剛才與自己対掌那黑衣人。

杜宗武聽他吟起父親的詩句,一時間感慨萬分,默默歎息。韓仲卿撫掌道:“好氣派!好一首杜老先生的《旅夜書懷》,何老怪,你雖是罪該萬死,大奸大惡之人,但也不失為一代梟雄。”

智嗔心道,原來他便是魔教教主何千年,難怪方才我打他一拳全然無用,若是我能親手殺了這人,也不枉此生了。他想到此處,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是身旁前輩高人甚多,也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