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東瀛忍者(1 / 2)

眾人正不明所以,隻見盤虯臥龍的樹叢中閃電般竄出一道身影。徐策心中一驚,他自恃追蹤之術天下無對,竟然這人蟄伏半日,竟毫無知覺。他與杜宗武雙目對視,齊齊出手,一扇一簫將其去向盡數封死。

那人從背後抽出一根竹杖,當頭劈向兩人。徐策紙扇一疊,淩空與他交了數招,將其點落。

那人一身深灰色緊身布衣,從頭至腳,隻露出兩隻眼睛,腰間束著根皮帶,套著幾枚飛鏢。杜宗武將銅蕭抵在他腰間,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藏身此處?”

隻見他一雙眼睛白多黑少,轉了一圈,脖子一歪,竟然已經斷氣。徐策將他麵罩扯下,掐開嘴,看了看,道:“這人含著毒藥,方才被我們發現,服毒自殺了。”

杜宗武皺眉道:“他武功卻非很高,然而這番隱忍的耐力真是可歎,也不知是什麼來頭。”他一麵說,一麵將那人腰間飛鏢取下揣摩。

隻聽那邊何千年“哈哈”一笑,眾人不料他身處絕境竟還發笑,不少人已是怒氣衝天,韓仲卿道:“何老怪,你笑什麼?”

何千年又笑了一陣,道:“我笑枉你們自稱百家之後,強聞博識,竟連這手裏劍都認不得。”

韓仲卿驚道:“手裏劍?這人竟是東瀛的‘誌能便’(忍者)?”何千年冷冷一笑,不再回話。

徐策從那人胸口取出一塊銅質的金屬牌,道:“素聞東瀛聖德太子熟諳我中國文化,將陰陽五行與儒家之‘忍’相結合,訓練了一隻專門偵察、刺殺的特戰部隊,叫做誌能便,也稱為‘忍’,這塊牌子上刻著十三,這人應該叫忍十三。”

韓仲卿聞言,長袖一振,怒道:“如今我大唐國勢衰落,不但藩鎮割據、吐蕃侵襲,連小小倭國也膽敢暗中刺探,妄圖分得一羹!”

杜宗武將那人手中忍杖一腳踩斷,道:“我久居廟堂,深知倭國一向趨炎附勢,想我大唐興盛之時,遣唐使進貢不斷,而如今安史亂後已極少往來,不想竟包藏如此野心。”眾人聽他說到國運不濟,遙想盛世,一時間都神色黯然。

張果歎了一聲,道:“古往今來,國之大者,非人口之眾,非律法之嚴,非武功之盛,非國庫之盈,而是其文化之無所不包也!想我大唐繁盛之時,外夷番邦盡皆來朝,乃是仰慕我中華文化之博大精深。”

他說到此處,忽地眼中精光乍現,厲聲道:“便如你們一般不知包容萬象、求同存異,隻會一味攻伐異己,才會被這些宵小之輩有可趁之機!”

真陽子被他一震,慌忙拜倒,說道:“師父所言真乃警世良言,徒兒險些誤入歧途,今日得師父點撥,端的是受教了。”

張果微微一笑,瞧了一眼旁側的何星飛,道:“老道話已至此,也不打擾諸位行事了,請便吧。”說罷,側身讓過,雙手負在身後,望著蒼茫大海。

真陽子默默起身,看了何千年半晌,轉向眾人道:“師父胸襟博大,包容萬物,我又何須執著於一念之間,罷了,罷了,這場比鬥算是我輸了。誰是誰非,誰真誰偽,後人自有定論,豈是我等一味鏟除所能了結。”

他說罷,又向張果拜了一拜,道:“師父,子弟道法不精,先行回山,望師父閑時能加以指點。”自引著眾弟子,飄然下山去了。

百家盟眾人本待今日將魔教一並鏟除,誰知眼見事成,竟然如此收尾,盡是怏怏之色,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