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1994年11月28日。星期一,是個難得的晴天。冬陽暖照,像他的心情一般暖洋洋的。這一天於雷開始正兒八經的新聞采編工作。這一天報社為他舉行了專門的歡迎儀式,他還和同事分享了三個重大新聞的采寫經過。得到了社會新聞部同仁們的認同。部門主任齊雅茹還專門為他舉行了接風宴席,還要阮曉芬一起參加。阮曉芬喝的有點醉意。也是這一天,於雷決定將小小時裝店的股份重新分配,吸納表嫂淩清霞入股。
做出這些決定後,於雷的內心是歡暢的。他來到番禺僅僅半年,不僅靠寫作成為了萬元戶,放下了失戀的傷痛,幫助了幾個人,而且正式進入報社。這對於他的人生而言是一個莫大的轉折點。這是他在鄉下奮鬥了十年一直渴望的結果。他在想,如果夢夢沒有離開他,如果早些出來……但人生哪有什麼如果?隻有結果與後果。讓人欣慰的是,他的這個結果還算不錯,至少開局是挺好的。他也想起那句關於關上了一扇門,上帝會給你打開另一扇窗的話,他心想,這世上莫非真的有上帝?想到這兒,於雷不由笑了。
從第二天開始,於雷根據報社的要求,用報社的模板印了名片。齊雅茹說,作為一名記者,你還缺少一個重要的通訊工具。如果別人有了線索,不能及時報到你這裏。如果經濟上允許,你想法去買個BB機。於雷道,好。
於雷㧫著名片,到了高所長那裏,向他報告了自己進入報社的事情,如果有什麼新聞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他。高所長一聽,很高興,小於,以後多給我們做些宣傳啊。於雷說一定一定。高所長破獲雨夜屠夫案有功,即將調入市局,他心裏非常高興。於雷道了恭喜道,所長高升了,還是要照顧一下我呀。有什麼好的新聞信息,一時間告訴我。高所長說,那是當然,我還想著再上一回公安報呢。說著從辦公桌裏拿了一條煙給於雷道,朋友給我帶了兩條煙,分你一條。於雷客氣道,謝謝高所。接下了香煙離開派出所。
他又去找了一趟錢生全夫婦,要他們留心一下,廠裏麵有什麼新鮮事兒,第一時間告訴他。錢生全夫妻聽說於雷正式進入報社當記者,都為他高興。一定要請他吃飯慶祝。於雷說,幹脆改天叫上幾個老鄉聚一聚,今天就算了。錢生全隻得作罷。
於雷經過修理店時,看見杜月生正在曬太陽,便走過去遞了一支煙道,杜哥,今天有空曬太陽啊?
杜月生一見於雷,很是開心,道,兄弟,好幾天都沒見你了。忙些個甚?
於雷道,還不是瞎忙。告訴杜哥一個好消息,我到報社工作了,你有什麼新鮮事兒及時告訴我,電話費我來付。說著,硬將二包廣州塞給了他。杜月生道,於雷兄弟,一看就知道你是在大本事的人,對人和氣,買賣公平,從不裝大,你這樣的人就應該當官,應該發財。
於雷道,那些都不是我所求。但這個工作確實是一個朋友幫忙介紹的,要是沒有門路,天大的本事也進不去。
杜月生道,貴人自有貴人幫。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本事,有人幫你也沒用。
於雷道,也是這個道理。杜哥,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說一聲就是。說著把印好的名片遞了一張給他。杜月生把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雙手接過名片,激動得手都有些抖。於雷兄弟,你是我們老鄉的驕傲。我杜月生能有你這樣的兄弟,臉上有光。
於雷道,杜哥,說什麼來,我們是兄弟,又是老鄉,不要見外。
杜月生說,對,對,對。我們是兄弟。硬要留於雷吃飯,於雷說,改天我請老鄉們聚一聚,到時候來接你。今天就不麻煩了,我剛上班,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杜月生說,那好。正事要緊。有空來坐,一有稀奇事,我就打電話給你。
望著於雷單車遠去的背影,杜月生臉上的皺紋裏也泛著笑容。
這些天,於雷寫了一些不大的社會新聞,幾乎每天都有。社會大變革,大建設時期,七裏八裏的事情多,矛盾也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一些人有了些錢了,便感覺有些了不起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一天一個菜市場糾紛都有好多起,所以社會新聞到處處是。騎著單車出門跑一趟,就是好幾趟。加上於雷選的角度和他的文筆,基本上都能過審見報。但一直沒有什麼大新聞。於雷也知道,像雨夜屠夫、錢生全他們那樣的事情,可遇而不可強求。隻得處處留心,等待機會。急是急不來的。
通過與表哥薑雪峰夫婦交流,聽了於雷的建議,滿心歡喜。淩清霞在店子裏幹了這麼久,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成熟的店子,要她拿2000多塊錢進來當老板,還當店長,每個月拿著150的工資,簡直比大學畢業生還優厚。入股之後分紅比工資還多,她怎麼會不願意?他們夫妻對於雷是千恩萬謝。通過盤點,11月底,小小時裝店共有現金12000多元。店裏還有部分衣服。除了發放四個人的工資,歸還原先投入的本金,雪梅1400,曉芬1200,於雷2000,共3600元。還剩8000多元。兩個姑娘的意思,於雷投的錢多,要多分,但於雷說,不用搞什麼多少,三個人平分。每個人分了2000多元。衣服店子裏還有大約2000來塊錢的衣服,就作為老店的原始積累。經大家提議,現在由於雷、淩清霞、薑雪梅、阮曉芬各出資2000元,重新組建小小時裝店,四個人擁有平等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