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通海冷哼:“我看你們一家,是徹底忘了形了,如若懷君在家,你們敢如此欺負天樞嗎?”
應懷君,又是應懷君。
應懷豐心中不服氣,但也沒敢爭辯,麵上隻作出慚愧之色:“確實是兒子的錯,往後我定謹言慎行,好好管教妻女。”
“對了,天樞的屍身仍在院中,還未入棺,父親可要去看看。”
應通海微愣,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去看看。”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目光如鷹隼:“如果你們再出言不遜,天樞停靈幾日,我就讓你們就在棺前跪幾日。”
應懷豐被仆人扶著,還未站起來,就聽到父親如此嚴厲的警告,麵皮抖了抖:“是,兒子記得了。”
譚蓉麵上有些憤懣,但應通海警告在前,到底沒敢說什麼。
應雙雙掐緊了掌心,心裏發慌。
應毓秀走了幾步,發現她還在原地,不由蹙眉:“你發什麼愣?”
應雙雙搖了搖頭,跟在應毓秀身後。
走出榮蔭堂,她還是耐不住內心的忐忑,問道:“家主他、他很喜歡應天樞嗎?”
“喜歡有什麼用,還不是廢物一個。”應毓秀撇嘴道。
應雙雙低聲道:“如果是有人害了應天樞……”
“那那個人就死定了,”應毓秀冷笑道,“活著的時候,爺爺就格外在意她,她現在死了,更要加倍疼惜她了。”
“爺爺是九星靈師鏡,整個皇都能打得過他的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他想替孫女出氣,打死了也沒人敢置喙。幸虧是那廢物自己作死,不然恐怕整個應家都要因為那廢物鬧得不得安寧了。”
應雙雙硬生生扯了一個笑臉來,附和:“是啊,是應天樞自己想不開,非要往藏寶閣跑,怨不得旁人。”
一行人便往應天樞所在的“碧落院”而去。
剛到院子門口,迎麵碰上應家的一位管事,他正指使著下人抬棺材來收殮應天樞的屍身。
“家主。”管事連忙俯身見禮。
應通海示意他跟上:“等會兒我把天樞抱出來。”
應毓秀咬牙,難以掩飾自己的嫉妒。
爺爺靈力高深,受人尊敬,是應家的定海神針,但他性子淡漠,對誰都是不假辭色,這個廢物憑什麼是例外?
應通海推開房門。
他看到應天樞躺在床上。
黑色的衣衫破破爛爛,沾染著血色,看起來格外狼狽可憐。
走近了看。
瘦弱的身板,蒼白的小臉,頭發枯黃,呼吸已經消失,像一株完全枯萎的小草。
應通海鼻子一酸,幾乎要流下眼淚來。
就算這孩子沒有修煉的天賦,就算這孩子的父親跟著那個女人消失的無影無蹤,自己也不該忽視她,導致她走岔了路子,小小年紀就殞了性命。
這畢竟是懷君唯一的女兒,若是懷君回來,他該如何交代?
“天樞,爺爺對不起你。”應通海愧疚道。
他抱起孫女瘦弱的身體,往外走去。
躺在應通海懷裏的應天樞心裏發慌。
她還以為烏泱泱過來一大群人是來者不善,特地用了屏氣斂息的秘法裝死。
但現在這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