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過午飯,這午飯倒是老伯親自下廚,昨晚作法事的兩隻大公雞,老伯美名其曰要拿回去處理,便順手牽羊的拿了回來。當然,沒人去考慮這兩隻公雞怎麼個處理法,大家都隻道從此清風寨太平了,請回了山神,晚上又可以乘涼聊天了。
老伯抓起個雞腿,撕扯的毫無顧忌,一條腿搭在板凳上,吃沒個吃相,這叫張持有些皺眉。
“老伯,以後你得記住,每月初一十五,是我們的齋期,期間不食酒肉五辛。”
“哦——哦!”老頭隻顧著吃,胃口好得出奇,看的一旁的張持是一陣暗暗咂舌,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年入花甲的老頭子。
吃過午飯,老頭便去山神廟裏主事去了,張持繼續躺在涼床上,昨晚的事情,他還得好好想想。
昨夜太陰泛紅,張持在半山腰觀察了半夜,每一具僵屍,他都細心的探查了一番,自己左數右數,數出了一共是四十八具僵屍。
“不對,應該有四十九具!莫非是我數錯了?不可能啊,我前後數了不下十次,的的確確是四十八具僵屍!”張持喃喃自語,他發現自己思路很混亂,這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了。老伯就在旁邊的案桌邊,還有幾個中年漢子,胡文清也在旁邊,幾人說話聲音壓的很輕,顯然是怕吵醒自己。
“哎呦,伢子你醒了啊,來來,你可知道過刀排啊?”老伯率先發現自己醒來,連忙招招手,示意自己過來。
“過刀排?什麼過刀排?”張持揉揉眼睛,自己並不知道什麼是過刀排,不由的走過去,問道。
“啊哈,難得老頭子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是這樣啊,我們鎮上,被鬼纏了一段時間,這小孩子難免沾點邪氣,這過刀排啊,就是老頭子我開壇做法,這幾人啊,就背著孩子們刀山上走一番。”暗想這是我們湘西這裏的傳統了,你怎麼會知道啊。
“沾了邪氣?”這次,著著實實是輪到自己疑惑了。
“求個心安理得嘛。”老伯解釋道。
張持輕笑搖搖頭,也是,不就是求個心安理得嘛,可也用不著去上刀山啊……
看著胡文清在這裏,自己猛然就想起了白天和他說的事情——開棺驗屍。正要開口詢問,卻發現還有幾個漢子在這裏,便開口說:“胡鎮長,白天我和你說的事情,你看怎麼樣?”
胡文清一聽這話,便會意了過來:“大壯啊,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三叔他們再商量點事情咧。”
三個漢子點點頭,也不問胡文清商量什麼,推開門,便回去了。
三人一走,胡文清便苦笑著看著老伯,那意思很明顯——我不表態,您老怎麼說就怎麼算。
“文清哪,這事情,我也覺得蹊蹺,你說李家二老,好好地怎麼會猝死在山神廟裏咧,這事情,我也覺得要好好驗驗。”老伯自然是明白胡文清的意思,幹幹脆脆的就說了出來。
胡文清的下巴簡直要掉在地上了!開棺驗屍,白天可是您老跳著眼說不準驗的。這才多久不到就覺得事有蹊蹺,再說都這麼多天了,棺材盒子裏估計就剩一副骨架了,這還能驗出什麼來?
胡文清苦笑,雖然這事情田老伯同意了,卻不是自己說了算:“伢子哎,這事情,我做不了主啊!人家家裏人不同意,我們總不能去強行撬人家墳吧?”
“無妨,這個我能說服他們。”既然要開棺驗屍,自己豈能不想到這點,自己的對策很簡單,就是叫這鎮上名望最高的老伯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事情,老伯去準行得通!
“伢子,這要去刨人家祖墳的事情,人家怎麼會同意呢?你怕是不知道,我們這裏都認為,這祖墳被刨了,是要絕後的!”胡文清怕是對方還不了解其中的涵義,急忙出言提醒道。
張持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便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潤潤喉嚨:“這事情,還得老伯出馬,叫老伯去說說道理,準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