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幹大吃一驚,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隻不過楊文幹沒有絲毫的關注,他的目光全部注視著宇文穎,見他一絲不苟的回望著自己。楊文幹就知道宇文穎說的都是真的,而且從宇文穎的話中,他能聽出宇文穎是在勸說自己不要謀反,他驚訝地問道:“難道宇文兄也覺得我會謀反?”
宇文穎沉默以對,沒有說話,不過他的臉上清楚地顯示出,他的確是認為楊文幹會起兵謀反。楊文幹苦笑連連的歎息一聲:“宇文兄實在是太看得起為兄了,我自己有多大的斤兩,難道我還不清楚嗎?再說了,我怎麼可能會謀反。”
“當初,我讓太子護送鎧甲隻不過是試探太子的借口而已,我的確是私募壯丁,也不是為了擴充慶州軍,而是為了太子的大業,想要將這些人全部遣送於東宮,交予太子處理,卻不想被太子拒絕了,所以才留在我的慶州軍中,我根本就不可能謀反,肯定是有人在幕後造謠而已。”
“楊兄,你真的沒有想要謀反?”宇文穎不確定的瞥了一眼楊文幹,隻見他肯定的搖搖頭,他也相信楊文幹沒有這個能力,以及這個膽量敢謀反,他朗聲大笑道:“我相信楊兄所言是真的!來,兄弟我們還是好好地喝一場,到時候楊兄與兄弟我一起前往仁智宮麵聖,將此事說清楚!”
楊文幹也是豪氣幹雲地大笑道:“來,讓我們兄弟兩人一醉方休!”
於是,楊文幹與宇文穎兩人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喝得酩酊大醉。隻不過,楊文幹在半夜就醒了過來,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像宇文穎說的那麼簡單,證據確鑿之下想要改變皇上的心意,那是千難萬難。楊文幹將之前的副將找來一起商議,那人匆忙趕來,他見楊文幹愁眉苦臉地來回踱步。
楊文幹見到那人前來,他急忙上前興奮地說道:“王副將,你來了?來,來,快快坐下。”
王副將見楊文幹熱情地將自己按在座位上,他也欣然的接受了,緊鎖眉頭,沉聲道:“不知楊都督將末將深夜喊來,所為何事?”
“唉,本都督將你喊來,也是情勢所逼,無可奈何啊!”楊文幹歎息一聲,他又接著說道:“王副將應該知道今日皇上派來宇文大人傳達聖旨,命我前往仁智宮麵聖,實際上是有人在背後說我楊文幹意圖謀反,而且私藏軍械、武器,此去必定九死一生,實在是事態緊急。”
王副將一聽楊文幹將事情來龍去脈說的清清楚楚,就算楊文幹不說,他也能猜到一二,心中早有定奪,他沉聲道:“楊都督,末將的確有一方法。但是這件事說出來肯定是大逆不道……”他望了一眼楊文幹,隻見他堅定的點點頭,急忙肆無忌憚地繼續說道:“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一個死,還不如直接起兵謀反,男子漢大丈夫理應轟轟烈烈,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
楊文幹沉思許久,喃喃道:“橫豎都是死,還不如直接反了!”他又回想起這些年自己為大唐盡忠職守,卻不曾想居然到頭來還受到皇上的猜忌,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楊文幹讚同地點點頭,鏗鏘有力地低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反了!”
於是,慶州都督楊文幹在當天晚上就決定起兵謀反,而且他手中又有兵權,能夠調動大軍;他想到就做到,即可就去軍營之中,點起將領準備發動兵亂。與此同時,宇文穎卻醉得不省人事,睡得非常的香甜,根本就不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然而遠在京城的太子李建成,他也不曾想到慶州都督楊文幹當真敢起兵謀反,李建成已經打算隻身前往仁智宮麵見自己的父皇,將事情交代清楚,決定單刀赴會,太子之位能否保住就看他這次的表現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