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科連忙握住了芳姨娘的手,緊張問道:“你的身子本來就弱,可不能再哭了,大夫來了麼?”
芳姨娘擦了下眼淚,揉了揉胸口,輕輕搖了搖頭:“妾身並沒有喚了大夫,不過就是妾身的舊症發作了。如今府中還亂著,妾身也不想再添麻煩,不然老夫人聽了妾身的事兒,又要……哎……氣極傷身。”
說著,芳姨娘就又落了一回眼淚:“如妾身這樣身份低微的人,能少出現在老夫人麵前,少惹她生氣,就算盡了孝道。侯爺,妾身是無礙的。如今夫人故去還不足一月,老夫人也說了讓侯爺少不得要獨住幾日表示敬重,請侯爺也不要在這裏久坐了,不然老夫人又會不高興,認為妾身故意魅惑侯爺……”
沈繼科皺眉氣道:“若蘭,你處處為母親為侯府著想,為什麼母親就不知曉你的好處呢?母親還是門第觀念太重,覺得富貴人家的女兒就是好的,出身貧苦的女兒就是奸詐的。明禾在時,我須敬重著她,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明禾沒了,母親竟然還處處為難你。”
芳姨娘扭身歪在床上,輕聲啜泣:“也怪妾身出身不好,般配不上侯爺,又做得是妾室,怪不得別人小瞧妾身。但是妾身受到如何不堪待遇都不打緊,妾身隻擔心了老夫人。她這些日子又要料理府上的事兒,又要照顧著琬姐兒。妾身身份低微,也幫不上忙,想著養幾天琬姐兒,給老夫人減輕些膽子,又有人說我圖謀正室之位……”
說著,芳姨娘悲哭一聲:“眼看著老夫人精神日漸不好,妾身隻能幹著急,最後反倒沒用的牽動了舊症。”
沈繼科拿了帕子給芳姨娘擦了擦眼淚,歎道:“你就是心事兒重,凡是都想著為別人分擔。隻你身體弱,青琬聽說又是個很鬧騰的孩子,到時候擾得你和柳兒睡不安生,可怎麼好?”
芳姨娘也不再擦淚,就流著眼淚,輕柔的看著沈侯爺:“這身上疲乏哪裏及得了心上不安呢?我能養了琬姐兒幾日,也算對夫人盡了心,不枉我與她相處一回。”
沈繼科憐惜的搖了搖頭:“想不到明禾待你那樣刻薄,你卻還惦記著她,為她生的女兒打算。你也不要多想,我去和母親說,青琬能在你這養幾天也好,也讓她和柳兒多親近親近。不然如紅琇那樣性子怪僻,喜好欺負妹妹就不好了。”
芳姨娘容貌秀美,這時淒然一笑,更惹人憐惜。
然後,芳姨娘似看透認識滄桑般悲涼說道:“紅琇不過是個小孩子,能有什麼不好的性子。也就是聽了嫡庶之說,就學著拿了嫡姐的身份壓製庶妹罷了,還不是旁人教唆的。”
沈繼科是一介武將,許是剛硬慣了,十分吃芳姨娘的吃那套嬌柔手段。沈繼科聽後,心痛的皺緊了眉頭,很是疼惜的安慰了芳姨娘幾句後,就冷了著臉出了門。
沈繼科一出門,芳姨娘就立即起身,對旁邊的丫頭說:“你去看看,侯爺是不是去了老夫人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