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歡星與沈青琬跑完了十圈兒,趙婆子也不讚不貶,一副無所謂模樣的揮了揮:“行了,也就這樣吧。各自散了,我教過了。”
沈青琬規規矩矩的行過禮後,才笑著說道:“先生,弟子告退了。”
趙婆子揮了揮手:“別叫先生,老婆子配不上做先生,就叫我趙婆婆吧。”
趙婆子說完,就笑著走開了。沈青琬看到趙婆子走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雖然繞著馬場跑上十圈兒對於個成人雖不算什麼,但對於現在年紀極小的沈青琬,這十圈兒跑下來,卻幾乎耗盡體力。沈青琬略歇了一會兒,也不用人來背她,硬撐著走回沈老夫人的院子。
歡星比沈青琬強上許多,沈青琬走這一路累得是一聲不吭,但歡星卻隻歇了一會兒,就能蹦蹦跳跳的和喜月與樂晨玩笑。沈青琬雖是重生之人,但這幾年都被當做小孩兒養著,她為討長輩歡喜,也是一個勁兒的演著個年幼可愛的孩子,如今倒真養出幾分童心。看得歡星身體比她得好,沈青琬也忍不出生出了嫉妒。嫉妒不了多久,沈青琬就覺得她這個以人之所長比己之所短的念頭實在可笑,不由得就自嘲一笑。
如今沈青琬還是住在沈老夫人的院子裏,走進屋子,就看到沈老夫人正皺眉與桂媽媽說話。沈青琬恰好聽到沈老夫人對桂媽媽說道:“先把奶娘和接生婆都請好了,若是有個萬一,好早有防備。”
沈青琬聽到這話,就知道說得就是明秋的事。沈青琬已聽說明秋這一胎坐得不穩,也不知她那傾國傾城的四妹能不能如上輩子那樣安全降生?
沈老夫人見到沈青琬進來,麵上的愁容略有鬆動,但一看沈青琬的小臉兒曬得通紅,就忍不住摸著沈青琬的小臉皺眉說道:“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如今看你曬得跟塊紅炭一樣,看你還敢不敢去學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青琬雖也累乏了,卻強撐著笑臉說道:“孫女兒是覺得有趣的,就不覺得累了,明日還要去呢。”
沈老夫人此時心思多在明秋身上那胎上,也無力再管束沈青琬了,就擺了擺手,無奈得歎了口氣:“好了,府裏能有個日子過得舒坦的人也好,我也不管你了。郭媽媽你去命人燒些熱水,給琬兒洗洗。再著個會推揉的婆子給琬兒揉揉,不然明兒她腿腳該酸疼了。”
說著不管,卻忍不住又吩咐下來這麼多話。沈老夫人看著沈青琬正眨巴著眼睛看了她,就點了下沈青琬的額頭說道:“都是我得債啊,你父親當時學武,也是這樣。雖這時候你還不覺得什麼,隻是累,但到了明天就會渾身酸疼緊呢。”
說完,沈老夫人聽得明秋那裏又不好了,再聽得來報她的婆子在她身邊低語幾句,沈老夫人就立即變了臉色,連忙趕了過去。
沈青琬隻隱約聽得那傳話的婆子在沈老夫人耳邊說了“見血”兩個字,便猜到明秋這時下身見血了,那這胎還能保住麼?若是沒了傾國傾城的沈雲瑤,那睿王許不會那麼快的起勢,徐長期可能也不會起爭奪權勢知心。且還有許多能人就不會因鍾情沈雲瑤,而奮發向上了。
想至此,沈青琬心頭一驚,她沒想到沈雲瑤許是將來天下大亂的關鍵之處。雖現在曆國已現頹勢,外又蠻族壓境內有暴民起義,但若徐長期不起爭權之心,睿王沒有奪權之意,天下許不會亂得那麼早。這麼說來,沈雲瑤就是擾亂天下的紅顏禍水了?
上輩子沈雲瑤因才貌俱佳,被沈老夫人與明秋護做沈家至寶,沈青琬與沈雲瑤接觸不多,並不了解沈雲瑤。但沈青琬記得沈雲瑤氣質飄然,容貌清麗,然後就是沈雲瑤那傾國傾城的名聲了。
但沈雲瑤怎麼樣與她這會兒沒什麼相幹,沈雲瑤即便是紅顏禍水,那就去做紅顏禍水去。她往後是打算學好了武功,騎著紅馬到處遊玩的。若是沈雲瑤成了紅顏禍水,那有個紅顏禍水妹妹,許還是件好事兒呢,至少出外行走名頭響亮。
喜月在一旁看著沈青琬眼中露出滿是算計的目光,便低聲說道:“熱水來了,姑娘先去洗個澡吧。”
沈青琬點了點,對喜月純良無愛的笑了下,就去到裏間,由著喜月幫著脫了衣服。喜月見到沈青琬已累得多一分力氣都不願意用,就忍不住哽咽說道:“姑娘何苦學這個玩意兒呢……”
沈青琬泡進小澡盆裏,舒服得歎了口氣:“誰知道往後能遇到什麼事兒,能學些功夫防身多好。”
喜月擦了擦眼淚:“如今外有護院,中間有婆子,內裏有丫頭。用不著姑娘防身啊……”
沈青琬笑著說道:“靠人不如靠己,不僅是武功,往後姑娘我要學的東西可多了。人要活得自在,就不能仰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