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聽了一會兒歡星對她報的事兒,笑眯眯的說道:“那芳書華如今在哪裏呢?去找他玩玩兒去吧。”
歡星皺著眉頭嘟著嘴,說道:“姑娘是想了什麼主意整治他麼?”
沈青琬搖了搖腦袋說:“咱們平白被人當了把刀子,就算還沒法子弄倒她。怎麼著也得敲山震虎,嚇她一嚇,不然還當我們都是任人欺負的糊塗人。”
歡星心裏是不知道沈青琬是要敲誰得山震誰家的虎,隻知道沈青琬說的話,她都得聽著。而且歡星也知道她們大約被算計了一次的事兒,心裏多少對芳書華給她們家添麻煩而有些怨氣。
歡星就想了下,說道:“最近他是連院門都很少出,隻去族中學堂上聽課的時候,才帶了兩個小子出了府去學堂。侯爺也當真對他很好,特意配了個馬夫專門送芳小少爺去學堂。現在正是芳小少爺下學的時候,姑娘在芳小少爺回院子的路上等,一準兒能夠等到芳小少爺。”
沈青琬撓了撓眉心,笑著說道:“竟然沒給他專門配個先生啊。”
上輩子沈繼科可是專門給芳書華請了個有名的先生來教導,而如今芳書華卻隻在族中的學堂上學。沈青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她而起的變故,但看著芳書華過得沒有上輩子舒坦,沈青琬心裏莫名得有些開心。
沈青琬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是記得那裏有一處小亭子,正好今天沒風又有個暖太陽。歡星你去要幾塊鹿肉,我們去小亭子烤鹿肉吃。獨吃鹿肉有些膩,再找喜月備上些素菜,也不用做得做細,弄些嫩菜心兒洗淨了就成,我好卷鹿肉吃。”
歡星說道:“那姑娘要不要備個女說書人。”
不像明家幾輩子的富貴習慣了享樂,有獨自兒的小戲園子,沈府是不養小戲子的。但因為沈青琬喜歡聽人說書,又喜歡熱鬧。沈老夫人獨為沈青琬養了幾個女書人,專留著給沈青琬講著故事解悶兒。
沈青琬眯眼笑道:“你如今也會笑話我是個貪圖享樂的了,說書的人到不用。但能不能找個會吹笛子的,尋幾個歡快的曲兒遠遠的吹著,她不需看不著我,也不用我看著她,別丁點兒聲都沒有顯得冷冷清清的就成。”
歡星笑道:“府上是有個書人會吹笛子,奴婢就請了她來,隔了個院子吹給姑娘聽。”
沈青琬點了點頭:“那正好。”
芳書華自學堂下學回來,下了馬車就給車夫傷了幾個銅板。然後沉著臉就往他的院子走,他的院子靠著後院,就在沈繼科的書房附近。這一天,天氣還好,雖還帶著些冬日裏的冷氣,但因無風且比往日裏晴朗,芳書華披著棉鬥篷走了一路,反倒出了一身的汗。
待要吩咐了身邊的小廝幫他解了鬥篷,芳書華就想起在學堂裏別人對他的諷刺,說他算沈家的什麼人,憑什麼到了沈家的學堂讀書,又笑他不過是個姨娘的親戚,竟然敢充少爺的款兒。芳書華想著那些學堂裏的孩子這樣笑他,在他身邊伺候的小廝難免不會這樣想。
芳書華就自己解了鬥篷,鬥篷雖解開了,散了些身上的熱氣,但心中的煩悶猶在。芳書華用力的握了下拳頭,長出一口氣,似乎要把心中煩悶借著這口氣自胸腔中擠出。芳書華才出了一口氣,就聽得有絲歡快的笛聲飄過來,沈家少有人能這麼懂得享樂,除了沈青琬。芳書華皺了下眉頭,就向著笛聲快步走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