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沈青琬身邊,除了月錢,還能分些院子裏產出的利錢。若是離了沈青琬身邊,哪裏尋好差事?隻是沈青琬雖沒個打罵奴下的習慣,但脾氣實在算不上好的,稍微出點兒差錯,就不留一絲情分,立即就把人趕離了身邊。
所以婆子寧可得罪了外來的富貴公子周臻,也不跟得罪當家女閻王沈青琬。
沈青琬聽了周臻要進到這院子,就皺了下眉頭,而後笑著問道:“周臻來了,那他身邊可有什麼漂亮的大丫頭?叫做綠珠的?”
那守門婆子搖了搖頭,說道:“大丫頭那倒是沒瞧見,就一個機靈些的小丫頭跟著。聽著周小公子叫她珍珠來著,並沒有叫綠珠的丫頭。”
沈青琬聽後,點了點頭,笑道:“你去跟周臻說,說這是沈家三姑娘的院子,是那日裏和他比彈弓的姑娘的院子。我和他雖然還小,但畢竟男女有別,不能再到一起玩兒的。就算他再喜歡與我玩鬧,也不能不顧著禮數。”
那守門婆子聽了沈青琬的話,聽得直發愣,這等勸著人守規矩的話,是沈府裏最不守規矩的三姑娘說出的麼?
沈青琬眯眼笑了下,又對守門婆子小聲說道:“對他說,他進了門來,就是壞了我這個清白女兒的名聲,要做我的小相公,往後天天都要給我端了洗腳水伺候我。他說了什麼話兒,過會兒回我,我也能聽來樂一樂。”
守門婆子這時聽了沈青琬的話,倒是鬆了口氣,這樣玩笑胡鬧的話才是沈青琬該說的嘛。這也是沈青琬年紀小才能開得起的玩笑,再大個兩三歲,這話兒沈青琬就是再膽大胡鬧也不敢說了。
守門婆子得了沈青琬的話,就笑著退下後不久,就皺著眉回來了,麵上似乎要笑還努力忍著笑的樣子。
沈青琬一看那婆子的臉色,就知道周臻沒說個什麼好話,就笑著問道:“他罵我什麼了?”
守門婆子強忍著笑,做出氣憤的樣子:“周小公子忒不像話了,本來吵嚷著非要進來的。結果聽了姑娘什麼‘小相公’的話,當下跳著腳說‘誰……誰要嫁給她……’,然後氣鼓鼓的跑開了。”
沈青琬聽著撲哧一聲笑了:“原來他也知道小相公是嫁的啊?”
隨後,沈青琬笑道:“不過你這話該沒學全,按照他的性子,該說‘誰要嫁她那個醜八怪’才對。”
守門婆子老臉一紅,看著沈青琬絲毫不介意的樣子,就也跟著笑著說道:“姑娘,您猜得真準,不過那糟粕話怎麼能在姑娘話麵前說呢。”
沈青琬笑著看了下院子外麵,正看到周臻領著小丫頭跟被鬼追一樣快速往前跑。沈青琬笑了一陣,待想起周臻將來父母慘死,他亦活的不人不鬼的命運,沈青琬的笑容才漸漸淡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
沈青琬是不喜歡周臻這個霸道之人,因上輩子沒有瓜葛,他也與她毫無恩怨牽扯。且他這輩子遭遇的事兒,設計太子謀反,是沈青琬無法管也管不著的。但眼看著這麼個富貴驕奢的公子哥兒變成了悶不吭聲的黑木頭,沈青琬這曆經兩世之人,難免心有感慨。
待沈岩的滿月宴過後,沈青琬就想著各種借口離開沈府,去那兩座山頭尋找寶藏的痕跡。
這般過了三年,沈青琬幾乎都把能用上的借口用盡了,都沒從那兩座山上翻出些什麼。倒是因為常常在山上奔走,沈青琬的身子更加健壯,手腳越加靈活了。
這天,沈青琬又是一無所獲,她把才挖到的坑兒給填平了,就一屁股坐到的地上。
沈青琬擦了下額頭的汗,低頭看了她越發粗糙的手,雖然喜月一直幫著她護理手。但因她時常練習練鞭子,如今還常常要做挖地這類的粗重活兒。沈青琬手上能看到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繭子。
沈青琬因這麼多年也沒找到寶藏的痕跡,多少有些灰心,不由得就質疑起這山上有沒有寶藏的事來。
山裏是不是沒有寶藏啊?許是李家人從哪兒得了些不義之財,借著有寶的借口給轉到明路上。沈青琬想到這處,覺得還是不對,後來有睿王的參與,但凡這些寶藏有一絲來路不正,睿王就直接按著罪名收繳了就是,何必還讓李家人因將寶藏獻了出來而得了美名呢?
可許就是睿王故意隱瞞了李家的罪行,讓李家人把寶藏心甘情願的分給他?但李家應允了下來,那知道旁的想要分寶藏的幾家怎麼會同意呢?而且如果有內情,那睿王應該悄無聲息的把這幾家除了,永絕後患才對,怎麼會把這幾家給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