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聽了劉媽媽的話,想著徐長期的脾氣,微微歎了口氣,她確實待徐長期與旁人不同,可卻不敢真的把徐長期當做了弟弟看。就因為徐長期與她前世的關係,且她又畏懼著徐長期的才能,才讓她無法真正摸準徐長期的脾氣,也讓她的慌亂連劉媽媽都看得出來。
可哪怕如今她的處境這麼麻煩,她與徐長期的相處這麼艱難,沈青琬都未後悔過去救徐長期。哪怕將來徐長期與沈雲瑤一同轉頭害她,沈青琬也不會後悔。哪怕將來徐長期再遇難,沈青琬也會去救他。
沈青琬垂下眼睛,無奈的笑道:“畢竟是我救的人,媽媽你去把床鋪收拾了吧。”
沈青琬略等了一會兒,待劉媽媽把床鋪收拾好。沈青琬去看了眼,摸著床上已經暖了,才走到徐長期睡覺的小塌旁。沈青琬看著睡著的徐長期,才知道劉媽媽為什麼會心疼他了。
徐長期睡熟的時候,隻餘下一個好相貌,讓沈青琬都沒辦法聯想起他的陰沉與狠毒來,如個玉瓷娃娃一般,偏偏他好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濃密的睫毛似乎因為沒睡安穩在微微顫動著。
沈青琬先笑著對站立在徐長期身邊的宮女說道:“我得把他叫醒了,讓他睡到床上去,不然這裏待到半夜怕是要冷。”
宮女笑著應了一下,沈青琬才輕輕搖了下徐長期的身子,輕聲喚道:“徐小侯爺,你醒醒,到我床上睡去吧。”
徐長期先是朦朧的睜開眼睛,然後聽了沈青琬的話猛然睜大了眼睛。沈青琬努力拿出最柔和的聲音對徐長期說道:“你跟我走,行麼?”
徐長期點了下頭,帶著些睡意的起身,跟在沈青琬身後去了裏間。順著沈青琬的指引,徐長期躺在了床上,宮女就則上前服侍著要給徐長期脫去外衣。但宮女才神出手,就被徐長期給擋開了。
沈青琬看徐長期微微紅了臉,似看到了難得的一件稀罕事兒,沈青琬就歪著頭一直看著徐長期。徐長期察覺到沈青琬的目光,臉上越發的紅,一個勁兒的擋著宮女,不讓宮女給他脫了衣服。
宮女臉上也有了些急切的樣子,看到沈青琬站在這裏,徐長期就不肯脫衣服。宮女就笑著對沈青琬說道:“姑娘還請回避一下。”
沈青琬愣了一下,她隻聽過女子脫衣要男子回避,卻沒見過男子換衣還要女子回避的。但看著徐長期臉越發的紅,沈青琬把惹惱了他,就最後看了眼徐長期,轉身出去了。
沈青琬出去後,就回了她這一晚暫時住的屋子。這間屋子是臨時收拾得,自沒有她讓給徐長期休息的屋子睡著舒坦。但沈青琬也實在乏了,到了屋裏,就即刻讓喜月為她除去衣服。
喜月臉色微沉,給沈青琬脫去外衣,看到沈青琬胳膊上的傷,喜月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早上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呢……如今還得讓了屋子給人,可未必人家就會領情。”
沈青琬知道喜月這是掛念她了,就笑著安慰道:“他年紀小,我得多照顧著他。你可別拿對我得脾氣,去對了他去。再說我如今已是縣主,就算受了點兒傷,也是我賺到了。”
說著,沈青琬打了個哈欠。她雖然在馬車上睡了一小覺,但也沒睡安穩,這會兒也實在乏了。沈青琬脫去衣服,解開頭發就躺在床上睡去了。
可許是白日裏思慮的太多,沈青琬睡著了還在亂七八糟的做著夢,夢裏徐長期依舊是條大蛇,她依舊是隻飛鳥。不過徐長期在擒住她後,說著:“你終於跑不了。”的時候,臉上竟然微微一紅,如沈青琬睡前所見的一樣。
沈青琬才想掙紮著從徐長期手心裏飛出,可依舊如何都掙脫不開。
這時恰好有人推著她,沈青琬才從那個被束縛的夢裏醒了過來。醒來之後,沈青琬看著天依舊黑著,就轉頭問推醒她的歡星:“怎麼了?”
歡星揉了揉眼睛說道:“那小侯爺果然半夜餓醒了,本來他還想睡過去,可是被宮女給發覺了。就讓我們備些吃的,還好姑娘準備下了。”
說著,歡星又打了個哈欠。
沈青琬點了下頭,說道:“那我起來,去把粥端過去。”
歡星皺了眉頭說道:“姑娘,還是奴婢去吧,夜太黑了。若非姑娘早先說要那小侯爺行了就叫你,奴婢還想讓姑娘多睡一下呢。”
不僅喜月跟著不高興,連歡星都有些抱怨。原本沈青琬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她何嚐伺候過人?可現在來了個徐長期,卻讓沈青琬勞心勞力的。而徐長期年紀小就不說了,他身邊的宮女卻一副這一切都是沈青琬該做的樣子,連個領情的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