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琬一能脫身,就立即往人群中走去,她如今是能走多遠走多遠,能多遠著娉婷公主一些就遠著娉婷公主一些。
才回到宴席,沈青琬就看到明端與薛舒蘅一人牽著紅綢的一頭往後院走,明端麵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薛舒蘅更是遮著紅蓋頭,沈青琬連薛舒蘅的臉都看不到。可沈青琬還是認真的看著薛舒蘅,沈青琬上輩子沒成過親,這會兒看到別人成親,心裏沒有多憧憬多好奇,隻有有些悵然。
男女成親,對男子算得上一件好事,可對於女子,卻算不上是件多好的事情。都說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子不過是是男子的附庸品,但沈青琬身處內宅,怎麼不知道女子為這一家子做出的付出?
有些個男子,成親之後隻圖自己享樂,生一群庶子庶女,養一院子的姨娘小妾。若沒個當家的女子把持著,這後院燒起的火早就把這個男子的前途燒沒了。更別說那男子還求什麼前程求什麼功名了,沒個正經兒的後代接管著,求前程又為了誰呢?
沈青琬上輩子沒嫁成人,這輩子也想試試嫁人的滋味兒,可她卻又不想這麼嫁了人。隻可惜如今不是該她怎麼想,而是徐長期要怎麼做。徐長期若要什麼,她又怎麼推脫得開呢?
沈青琬看著薛舒蘅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沈青琬就笑著去與薛家來的幾個送親女童玩鬧。雖然上輩子薛舒蘅說是意外落水而死,但沈青琬並不相信,這大家大戶的夫人們,身邊哪有不跟著些丫頭婆子的?哪有那麼容易就落了水?就那麼巧被淹死了?如她沈青琬的母親那樣因救人而落水死去的婦人太少了。
也因沈青琬的母親明禾因為落水死去的,沈青琬對那些因落水而死的女子,也有心搭救,更比說薛舒蘅已經是她沈青琬的嫂子了。徐長期雖然對沈青琬下過不要胡亂救人的禁令,但沈青琬心裏也有該就何人不該救何人的規矩。
那薛舒蘅容貌很好,又是她的嫂子是與她有關聯的人,就在沈青琬該救之人的行列,沈青琬自然要盡量去救薛舒蘅了。
沈青琬和那薛家女孩兒多聊了幾句,就聽明白了薛家的大概格局。原來薛舒蘅的父親雖隻是個翰林學士,但薛舒蘅的祖父卻曾官至尚書。薛家之中也不安穩,幾房爭鬥不休,混亂得很。但薛舒蘅的父親卻不是個愛權的,隻好做些詩詞,養些花草。
但如薛家這樣的人家,京都之中還有很多,並沒到了要殺了人的地步。沈青琬心中怕是意外,若是有人故意害了薛舒蘅,沈青琬隻把企圖害了薛舒蘅的人找出來,就能保了薛舒蘅的平安。但若是意外,沈青琬就防不勝防了,她哪裏知道薛舒蘅能不能這輩子再落水死了?或是出了意外?
可若是在明家,薛舒蘅也能落水死了,則又能說明薛舒蘅確實是有人故意害她,不過是她沈青琬沒有防備住而已。明家因明禾之事,讓明老夫人看到池子就傷心,明家已經許久沒開個新池塘了,且以前的舊池塘也被填埋了不少,僅有的幾個偏僻的小池塘欄杆都已加固。
甭說是有人要去害了薛舒蘅落水,就是薛舒蘅想要故意落水自盡都難得很。
沈青琬在喜宴上琢磨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沒想到薛舒蘅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待到回到沈府裏,沈青琬就與徐長期細細的說了她今日遇到娉婷公主的事,娉婷公主讓她對徐長期說的話,沈青琬也都一直不露的說給徐長期聽。
徐長期聽了沈青琬的話,似乎也沒什麼情緒波動,隻低垂著眼睛,讓沈青琬也不清楚徐長期是否聽清楚她的話了。就在沈青琬準備將她從沈雲瑤那邊學來的招數,撒嬌著吃醋給徐長期看。
可還為等沈青琬做出小女兒情態,奉仁帝就賜下了聖旨,打斷了沈青琬的舉動。
自徐長期到沈家以來,奉仁帝的聖旨就如女兒家每個月的月信一樣都要來上幾次,沈家如今接聖旨也接得十分順手了。隻一會兒功夫,就布上了香案,備上了香爐。連病得糊裏糊塗的明秋,也能撐著一口氣打起精神跪在了廳中。
隻這旨意並非為了沈家而下,而是為了徐長期。聖旨上略讚了幾句撫養幼孤有功的沈家夫人,餘下的就是為徐長期指親的事。奉仁帝為徐長期定下了門親事,一邊是徐長期,另一邊則是南安郡王家的女兒嫻柔縣主翁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