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瑤聽著外麵的可能真皇子,連忙攏了下頭發,壓下心頭的慌亂。等高媽媽顫巍巍得把門打開,沈老夫人等人就看到衛釗站到門前,沈老夫人既沒看到有亂民攻了進來,料想麵前的少年許真的是皇子,那說明沈青琬說得是真話。
沈老夫人想著之前她們把沈青琬攔在門外說得那些話,也不知道這個皇子聽到了多少,但這個時候沈老夫人心中暫時無法顧忌這些了,她隻盼著能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沈老夫人甚至都顧不上對衛釗請安,就先說道:“皇子殿下真能把我們帶到安全地方?”
麵對這沈老夫人的旨意,衛釗也不氣惱,依舊笑著說道:“那是自然的,馬車都已在外麵備好,請老夫人上了馬車即刻。”
薛二夫人這時也緩過了勁兒,慌裏慌張的就對衛釗先行了禮,想問衛釗她家女兒的事,但又沒膽子提出。而沈雲瑤看衛釗容貌不同,看著脾氣倒是挺好,但離她心中英明神武的皇子實在相差甚遠,若說起來,徐長期要比衛釗長得更像皇子一些。
但畢竟是個皇子,沈雲瑤想著若是能博得衛釗一兩分好感也是好的,但之前因為她以為沈青琬故意騙她開門,所以沒有為沈青琬開門。沈雲瑤唯恐在衛釗心裏認為她不是一個顧念骨肉親情的人,就急於想讓衛釗看到她的良善。
沈雲瑤就在對衛釗行禮後,大著膽子說道:“皇子殿下,臣女還有一事相求。”
衛釗聽到沈雲瑤說話的聲音,就轉向她笑著問道:“姑娘就是沈家四姑娘吧。”
沈雲瑤點了下頭,她沒想到衛釗竟然知道她,而且衛釗這樣溫和,讓沈雲瑤覺得衛釗必然沒把剛才的事當做一回事。是啊,真正的好人誰不會氣惱沈青琬的莽撞之舉,覺得沈青琬不應該貿然出屋,哪會覺得她不開門是錯的呢?
沈雲瑤想到這裏,就笑著回道:“臣女確實是沈家雲瑤。”
衛釗聽著他隻是問沈雲瑤是不是沈家四姑娘,結果沈雲瑤就把名字一起報了上來。衛釗就笑得更加溫和,微笑著說道:“那你有什麼所求的?”
沈老夫人與明秋知道沈雲瑤又要出風頭,但又不敢在衛釗麵前喝令住她,沈老夫人就指望著沈雲瑤不要說出什麼請求要去皇宮遊覽或是要與皇子公主一起讀書的話來。
可沈雲瑤雖然喜出風頭,但暫時還沒有沈老夫人所想的那麼大的野心,她就微微皺了眉頭,滿臉都是憐憫:“臣女是想那些亂民雖然為非作歹,但都是被情勢所迫,還請皇子對他們網開一麵,可憐一下她們的處境。”
沈老夫人與明秋都想不到沈雲瑤竟然會為了那些亂民求情,這簡直善心太過泛濫了吧,但沈老夫人與明秋也鬆了口氣,沈雲瑤這話聽著還不算過火兒,也算有些善心,大約不會讓衛釗生氣。
但沈青琬在一旁聽著,覺得沈雲瑤這話雖然看似沒什麼,隻不過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說的一些善心泛濫的話而已。但對於衛釗,沈雲瑤的這句話大概比之前她有意不讓沈青琬進門,更加讓衛釗不滿。
衛釗如今就指望著鎮壓暴民而立功的,他巴不得多殺幾個亂民立下大功,結果沈雲瑤竟然說那些亂民沒什麼錯處,反倒要衛釗放過那些亂民一馬。而且沈雲瑤說那些亂民別情勢所迫,但如今的天下都是衛家的天下,那些亂民被情勢所迫,難道是被衛家所迫?
衛釗心中越加不滿,麵上笑得越加柔和,溫聲說道:“沈四姑娘當真良善,隻是在下隻負責鎮壓亂民,審判亂民要有京都府尹來處理。沈四姑娘若是憐惜他們,牢房之中陰冷,姑娘不如去給他們送些棉被米粥吧。”
衛釗這麼說完,就隻沈雲瑤當做衛釗真心以為她的良善的,麵上一紅微微低下了頭。沈老夫人與明秋都覺得沈雲瑤真是古怪,哪有才從亂民手中逃生,就要去給那些亂民送棉被米粥的?莫非是覺得她們被亂民坑害的還不夠慘?就算善心泛濫,也著實太過了。
而薛二夫人更是狠狠的盯了沈雲瑤一眼,她們薛家的幾個女兒都不知道被那些亂民坑害的能不能留下姓名。而沈雲瑤不去可憐了那些被亂民禍害或殺害的女兒,竟然可憐起了亂民?
薛二夫人就忍不住紅了眼眶說道:“四姑娘這話說得無理,你既覺得那些亂民可憐,那些被亂民殺害的姑娘與尼姑們可不可憐,這被亂民禍害的庵堂可不可憐。姑娘既然說了憐憫亂民的話,還請姑娘把這些人都一起憐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