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芳書華就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在沈青琬處養傷,別說沈青琬與喜月歡星這幾個知道芳書華往日性子的人看到他這番作態覺得很是別扭。
就連韓遠也李諾並張婆婆也覺得古怪,張婆婆於夜間就私下對李諾念叨:“這沈青琬著實古怪的的人,這來的人也古怪異常,哪有他這樣模樣妖媚,表現的卻端莊得很呢,且看著他剛醒過來對沈青琬說的那話,似乎對沈青琬也有些情誼呢。”
李諾輕笑著,揉了下冰涼的雙腿,笑道:“不論她與什麼人交往,都和我們沒有關係。她倒是能夠多交往些能人才好,也省了我們往後再多費心。”
張婆婆笑著看了李諾,見李諾的精神比以前更好了,就笑著說道:“雖然這處什麼都沒有,但卻有些趣味。那沈青琬雖然脾氣古怪,但看她對了她身邊的人倒還不錯,往後就算我這老婆子沒了,我也心安了。”
李諾聽到這處,立即皺眉說道:“婆婆怎麼總說這樣喪氣的話,是故意說給我難過麼?”
張婆婆也沒勸李諾,隻是自己歎了口氣:“人終有一死,總是免不了的。雖在此處有沈青琬照顧著,姑娘還該尋個人,這樣我這老婆子才放心。”
說著,張婆婆打算再去磨一磨韓遠性子,雖然韓遠之前做下的事,讓張婆婆恨不得捏死韓遠。但韓遠這些日子對李諾下得心思,張婆婆也看到了,她身子是一天不及一天了,張婆婆覺得還是應該給李諾尋個依靠,而韓遠如今看來倒是個不錯的人選。
張婆婆之前那樣擠兌韓遠,也不過是為了讓韓遠不要忘記了他對李諾做下的錯事,讓韓遠時時記著為李諾多著想一些。如今張婆婆看著即便李諾再怎麼不理睬韓遠,韓遠還是一直黏在李諾身邊,張婆婆就略微放心了,如今就再勸李諾轉了心思就成了。
而李諾聽到張婆婆又說為她尋門的親事的話,不免苦笑道:“婆婆覺得何人會要了我這個殘障?罷了吧,不要去拖累人了。還不如就此留下沈青琬身邊。什麼男人比得上利益關係牢靠呢?”
張婆婆動了嘴唇,想去提一下韓遠的名字,但想著如今韓遠還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兒,還沒磨礪出來。若是這會兒說給李諾聽,到時候勸動了李諾,反倒是韓遠轉身跑開了,豈不是讓李諾更加傷心。
張婆婆就先把她的打算全部忍了下來,隻於以往那樣過著日子。
到了初三,大雪就又飄了下來,這場雪下得實在是太大了,整下了一天一夜。等雪停了,足有一人多高。若不是及時清掃著門前的大雪,沈青琬她們連門都出不去。待雪一停,沈青琬就出了門,看到旁邊跟一麵牆一樣的積雪,歎道:“北疆的雪就是比京城的雪要大。”
有個長住北疆的漢子皺眉說道:“即便是我自這裏長大,也少見這麼大的雪,這麼大的雪落下來,怕是有人家要遭殃了?旁的人家不比這兒房子這麼結實,這大雪落下來,不知道要毀了多少房子,又要凍死多少沒家的人。到了明年,怕是這裏的日子要更加艱難。”
沈青琬皺眉看了眼這積雪說道:“沒了家業,怕是又要有不少人被逼得落草為寇了。等雪一化,就去附近鎮上招些人家,看看能招了多少人來。這些日子就喜月和張婆婆燒火做飯了,還得尋些女子過來。既有人家毀了房子,就問問他們願不願意一家子都遷了過來。”
隨後,沈青琬又轉頭對喜月說道:“若是有人願意過來,就將願意過來的人都登記造冊,不能誤了。”
沈青琬說完眯眼看著這皚皚的白雪,長呼出一口氣:“看著這雪我想起一首詞啊,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這是上輩子沈雲瑤所寫的詞,但如今沈青琬已經知道沈雲瑤的詩詞都是旁人所作,就也順勢想到那個做此詞的應該也見過這皚皚白雪,站在高處俯瞰這大好山河,才能做出這樣豪氣的詞。
沈青琬念完這一首詞,就聽得人讚了一聲“好”,沈青琬順著那聲“好”回頭看去,就見李諾坐著木輪椅也出來了。李諾走到沈青琬身邊,笑著說道:“此詞作者該是個有雄心大誌的男兒,但姑娘此次最好不要於人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