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疆之地,氣溫悶熱空氣潮濕,地理環境十分險惡。
北麵達壩山,東麵霧山,南有大梁山,西麵還是終年飄雪的雪山高原,將蜀疆之地圍了個嚴嚴實實,隻有兩種方式可以進出蜀疆之地。
一是走陸路,二是走水路。
可陸路崎嶇難行,水路險灘重重,自古以來對外交通都極為不便。
可以說,環境惡劣程度比晉王的封地建州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起陸路的蜿蜒崎嶇要經常翻山越嶺,一不小心還會遇上山林中的猛獸毒蟲,人們更傾向於走水路——岩江可說是走出蜀疆之地稍微便利的唯一通道。
但在岩江流經蜀疆之地東部的地方形成了一係列峽穀,江底硬岩橫梗,水流湍急不利航行。
江岸兩邊危崖千尺,江中亦是河槽深陷,險灘錯雜。更加糟糕的是江水之下有礁石林立,暗流湧動,水流起伏回轉。
這樣的環境,使得岩江的水路航道彎曲狹窄,行船之時障礙重重,極有風險——岩江之上從沒有大船航行,因為一旦觸礁,隻有船毀人亡的下場。反而是那種僅能夠載上兩三人的扁舟,憑借著船夫們的經驗和高超技術,可以在這危險重重的江麵上滴溜溜打著旋兒將往來人口送到目的地。
饒是如此,每次行船之前船夫和乘客都要簽訂生死狀,因為這岩江吞噬的生命已經數不勝數。
此時,盛天雨和潘瑜軒他們就正航行在這江麵之上。
除了他們四個人以外,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沉沒的扁舟之上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大盒子,看起來十分的沉重,但又似乎完全沒有讓這扁舟翻倒。
“這是什麼東西啊……”潘瑜軒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很好奇了,可是一路上大師兄和二師兄隻說這是一位師父的友人送給師父的佛像,他也晃眼看過,的確是個笑眯眯的彌勒佛雕像,可是大師兄和二師兄都不許自己和小師妹去摸。
隻是這個東西的形狀:“我說,這東西既然是佛像,為什麼要我們用這個形狀的盒子裝起來?我怎麼越看越像是棺材?”
話音未落,大師兄和二師兄臉色未變,小師妹卻受不了了。
“嗚……我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麼下去我會暈死的!”小師妹那嬌俏可人的臉上本來因為暈船和擔心落水而早已經青白一片,此刻又聽到潘瑜軒這麼陰森惡心的話,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抓住船舷嘔吐中——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佛像!而且,他這麼說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和棺材啊、屍體啊什麼的相處一夜了好嗎?
“哼,不是你自己說要把進出蜀疆之地的方式都體驗一回嗎?咱們出來的時候走的陸路,現在可不就該走水路了嗎?你之前不還是興致勃勃的嗎?”潘瑜軒嘴上說著對方,看起來很拽的樣子,實際上他的臉色也不好,隻不過仗著“男人的麵子”問題強撐著罷了。
“潘瑜軒你……嘔……!”小師妹正要說話,突然一個浪頭打來,在撐船的大師兄趕緊將船頭轉了一下,卻讓那手軟腳軟的小師妹一晃悠,整個人跌倒在潘瑜軒的懷裏作勢又要吐。
“啊啊啊阿玥你作死啊!我這可是要見師娘穿的新衣服啊啊啊!”潘瑜軒的聲音一下子拔高,簡直要刺破天際。
作為直接的“受害人”,小師妹阿玥其實已經吐不出什麼東西了,但見到潘瑜軒這種斤斤計較一點兒都不大男人的樣子,故意在他的胸口擦了擦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沾到的嘴:“哼,你個毛頭小子,我娘才不會在乎你穿不穿新衣服呢!”
此時,被潘瑜軒那尖叫聲驚醒回過神的盛天雨聽到這話,轉頭笑道:“小師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師弟一向很在乎自己在師娘麵前的外形的。”
小師妹阿玥聽到這話磨了磨牙:“你再怎麼打扮我娘也不會喜歡你的哼!”
潘瑜軒的臉本來以為暈船而有些難看,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又氣又羞又怒:“我才不是喜歡!我隻是仰慕師娘而已!倒是你,明明是師娘生的,結果卻一點兒也沒有繼承道師娘的優點,你害不害臊啊!”
“潘瑜軒你找打啊!”
“有本事你來啊阿·玥·暴·力·女!”
“來就來我還怕你……”
“瑜軒!阿玥你們消停點!是想翻到江裏去喂魚嗎!”大師兄覺得自己不止身累,而且心累——他為什麼要是穩重可靠的大師兄,他也想做任性的小師弟好嗎?
······
燕皎然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還沒睜眼,她就先動了動腰,準備抻抻懶筋,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抻過了懶筋,燕皎然又在抱枕上蹭了蹭,卻感覺自己的腰間好像被什麼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