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晉王沒指望殷正這麼快就能夠給他講譚府的情況摸清楚——畢竟作為這裏最大頭的地頭蛇,再怎麼也會有點兒“曆史”,所以晉王已經做好準備十天幫個月殷正才會帶來有用的消息了。
隻是讓晉王沒想到的是,才不過幾天時間,殷正就給他找到了這麼勁爆的消息。
具體說來也不是“找到”,而是譚府自己爆出來的。
當天晉王並沒有讓那大夫和其他在場的人閉緊嘴巴,因此隻要有好事之人一打聽,略施手段,便可以將那譚家女的事情打聽得七七八八。當馬車帶著譚允寧他們到達譚府後不久,差不多建甌府中有點兒頭臉的人都知道這譚府二小姐出了點兒醜事。
當時譚德多正在和建寧府的某縣令周旋——那縣令的小妾的弟弟正好就是被晉王“殺雞儆猴”關在大牢裏的那個——聽到譚允雪未婚有孕的消息直接就懵了。
譚德多自然是怒極,勢必要找出那個奸夫碎屍萬段,因此嚴令譚允雪說出對方姓甚名誰,到底是何身份。譚德多狠起來的時候,那自然是六親不認的,自然不會對還臥病在床臉色蒼白的二女兒有什麼憐惜之情。
······
譚允雪本來也不是一個心誌多麼堅強的人,可她真的沒有和男人做過那種事的經曆——有如夫人言傳身教,她是把自己的身體當做是綁住男人的籌碼,怎麼可能隨意糟蹋。
隻除了一次……
不過那個時候她隻以為是春·夢……!
難道說……其實都是真的?
那個春·夢的對象,就是譚允寧那死去的母親的娘家遠方表兄——那人倒是看起來一表人才,隻可惜家道中落,因此不得不來到建州找譚德多借盤纏以方便他上京趕考。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在譚府借住了半個月。因為那人畢竟是外男,所以譚德多變沒讓他和自己的女兒多接觸,隻是因為他和譚允寧有些血緣關係,所以才對他偶爾向譚允寧諂媚的舉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在譚德多看來,這是他的女兒魅力大的表現,而且隻是發乎情止乎禮,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隻是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窮酸書生好上的——隻是讓譚德多沒想到的是,大女兒是沒啥事兒……反而是幾乎沒交集的小女兒出了事兒!
聽了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譚德多當即大怒,揚手就要給譚允雪一巴掌,若不是如夫人死死抱著譚德多肥胖的腰,這一巴掌扇下去譚允雪的臉怕都會腫起一大塊。
譚允雪嚇壞了,在驚慌之中瞄到了一旁置身事外的譚允寧,不知怎麼的突然想通了什麼:“不是我的錯父親!都是譚允寧,是譚允寧陷害我的!”
因為她記得,她以為自己做夢的那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譚允寧的房間裏——本來那天是譚德多給了譚允寧一個玉製雕像,譚允雪眼饞得慌又不想去求譚允寧給自己看,便偷偷摸摸去了譚允寧的房間看。隻是沒想到後來怎麼就累了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趁著院子裏沒有人就當做自己沒來過一樣溜走了。
因為這件事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所以譚允雪隻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差不多在第二天那個借住在府上的遠親就走了,譚允雪對那種書生是不怎麼喜歡的,隻是見他和譚允寧好像挺合得來所以才上心了一點點。尤其是在看著對方每次見到自己是就故作正經實際上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臉和胸的時候,譚允雪就有種打敗了譚允寧的快·感。
而對於自己的舉動,譚允寧完全沒有反應。可現在這麼一想——絕對是有陰謀的!
譚允寧一向不喜歡外出走動的,怎麼那個時候就正好沒有她的人!
就算譚允寧是無意的,譚允雪也一定要把譚允寧拖下水去——她的身子已經髒了,名聲恐怕也所剩無幾了,既然如此,譚允寧也別想比過自己去!
譚允寧自然是死不承認的,可如夫人和譚允雪是一個想法,那就是“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因此一時之間譚府的後院是雞飛狗跳。而譚府的下人又向來是踩高捧低的,嘴上更沒個把門的,一來二去,譚府的事兒就順著這些下人的嘴巴溜出去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的譚府即使關起門,外麵路過的人也可以聽到一些哭喊尖叫或者是摔東西打罵的聲音,雖然礙於譚德多的yin·威眾人都不敢擺在明麵兒上來,但是殷正隻要一稍作打聽,便可以了解得七七八八。
晉王聽罷,略略思忖了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譚德多想必此刻是自顧不暇,他的名聲想必也會在當地的氏族之中大打折扣。”別看建州這塊地貧瘠偏遠,但實際上,或許正因為如此,建州人更相信“家法族規”,而不是什麼“朝廷律法”。
而在這其中,那些氏族的老家夥們更是將所謂的“家規”看得比天重,別看他們好像老老實實地聽著譚德多的話,但一旦譚德多“行為不端”,他們咬起人來也更凶——小女兒無媒苟合,大女兒惡毒陰損,這些看重“規矩”的道貌岸然老家夥們可不會是不關心的。
······
聽完了殷正的彙報,身後跟著兩隻猛禽的孟秋又拿著兩支手指粗細的竹筒進來了:“主子,這是小月兒和林鍾他們從京都的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