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扭打幾下,居然突然全都身形不穩,尖叫著滾下了山。
被滾打出來的雪坑裏,露出一根橫倒的樹枝。
“我靠!”
陳二虎望著四人一個賽一個快地往山下滾,滾出四條長長的雪道。
砰!
趙秀花最先撞到一棵樹,被攔了下來,樹上的雪被震下來,將她蓋了個囫圇。
然後是身形瘦長的李竹竿撞到了下方另一棵樹。
餘下兩個,在眾目睽睽下,一路慘叫著,圓潤滾下了山,影都瞧不見了。
山腳下,賀家院門前的空地,用木棍和帆布支了一個小棚。
薑禾年正裹著披風給一個村民處理被樹枝戳傷的腳,邊上有個燒著水的爐子,咕嚕咕嚕冒著暖乎乎的熱氣。
身側擺著一張小四方桌,上麵有一個大竹籃,一本就診簽字簿,和一個巴掌大的小竹籃,裏頭已經有了十幾張一毛兩毛的錢。
山上雪厚看不清腳下,許多人撿柴心急沒注意,就要摔跟頭,或者被雪底下的樹枝戳傷。
薑禾年和賀進山家就在山腳下,離得近,受傷的人都往這來了。
是以,薑禾年和賀進山在炕上抱了沒一會兒,就被敲門打擾了。
倆人都不願意讓生人進屋,畢竟屋裏東西太多,不光引人懷疑,還招人眼熱,就幹脆在外頭支了個攤。
德旺就在旁邊臥著,沒人敢撒野鬧著要進院子就醫。
這頭剛又處理完一個人,薑禾年正準備起身回屋,又聽見吵吵鬧鬧的動靜了。
陳二虎陳大虎和幾個村裏人,抬著四個人快步跑了過來。
“小嫂子!這幾個傻逼在山上打架滾下來了!你隨便給治治。”
陳二虎說著踢了李竹竿一腳:“喂,看病先掏錢,沒錢就不勞動我小嫂子了,我直接挖個雪坑,給你們埋了。”
薑禾年看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四人:……
“你這踝骨錯位了。”
薑禾年蹲在地上,不輕不重地摁了摁李竹竿的腳。
李竹竿扭曲著臉,痛嘶一口氣,眼睛卻直勾勾盯著薑禾年。
他娘的,這丫頭嫁人之後更好看了,美得雪狐狸似的,比雪還白!
這嘴紅豔豔的,活像是剛被親了一頓,身上也香得很。
李竹竿艱難探著脖子抬起頭,舔著猥瑣的笑:“小薑大夫,那你就給我好好治治~”
薑禾年眉心微蹙。
其餘兩個傷得重的已經處理好,叫推木柴回家的人一道弄回去了,這一個倒還有力氣在這大雪天裏犯賤。
她眉目微冷,手上正要使勁給他點顏色瞧瞧。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撈起,賀進山一腳踩在李竹竿的高高腫起的腳踝上,一碾。
“硌啦”一聲脆響。
“啊,”李竹竿眼睛突出,猛地抽吸一口氣,痛得哀嚎還沒發出來,就白眼一翻撅了過去。
周圍的人看得牙根一痛。
蹲在旁邊跟德旺討嫌的陳二虎,握住自己的腳踝,感同身受地“嘶”一聲。
他山哥可真是人狠話不多。
前頭那兩個平日裏嘴也很賤的,全托了傷得太重暈過去的福,才沒犯賤被收拾,安安穩穩被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