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萬元現金,對於刑警們來說,無疑在說,案件得以破獲了。
審訊卻不是特別順利!
負責審訊楊怡胡的人報告說,是周光耀聯係了一位賣出國護照的,他們去那裏買護照。錢是他們以前攢下來的。
負責審訊周光耀的人報告說,是楊怡胡聯係了一位賣出國護照的,他們去那裏買護照。錢是他們以前攢下來的。
哈亮警官將情況報告了王副局長,王副局長是個諸葛亮似的人物,事必躬親,他說:“這明顯是兩人以前串供了的,往深處挖。”
往深處挖,在這個公安局內部跟潛規則一樣,是領導容許采取手段,隻要結果的意思表示。人們把楊怡胡固定在審訊的凳子上,她的腰間、大腿上密密麻麻綁著繩子,之後將她的腿高高抬起,開始在楊怡胡的腳跟和板凳間加磚。這就是傳說中的老虎凳。
之後,人們把高亮度鎂光燈對著她的臉,輪班叫醒她,提醒她交待問題。
許多人知道,現在是不容許刑訊逼供的,但是一個殺人犯麵臨的死刑,做政治思想工作讓她交待,畢竟是癡人說夢。
而大多數時候我們還是要求限期破案的。
口供這就有了,自然和警察們討論的一模一樣。
案情看來簡單的乏味。
在楊怡胡和周光耀事情敗露,馬上麵臨身敗名裂的時候,他們天天思考著怎樣逃往國外,這個時候,唯一不好辦的就是活動資金。本來他們是有些非法收入的,可是公安已經盯上了,是沒有辦法取用的。一旦取錢,不啻是告訴公安他們有問題,準備外逃。
正在左右為難,走投無路的時候,楊遠航中了400萬元的大獎。周光耀和楊怡胡當然清楚,做楊遠航的思想工作,要這個男人拿出自己的錢供自己的老婆和她的情夫揮霍而且毫無報酬,那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剩下來的就是殺掉他,掠奪他的錢!
案子這就破了。
哈亮副隊長弄了幾個菜,在自己家裏喝酒祝賀!這個案子,最少可以弄個三等功!說不定王副局長一高興,還可以把哈副隊長的稱呼簡單化一些,把那個副字去掉。
侄女哈尼警官不請自來。進門就喊:“二叔,我就猜到你在這裏喝悶酒,來來來,我這個不速之客陪你喝兩杯”
哈尼是大哥的掌上明珠。可大哥常年在國外忙大生意,哈尼自小跟二叔長大,待二叔跟親生父親一般。大哥幾次叫哈尼出國,哈尼想都不想就回絕了。
在哈尼的心中,親生父母有時是個代號,有時連個代號都不如。二叔勸的厲害了,她幹脆調皮的喊哈亮為大伯--就像當地人喊排行老大的自己的父親一般。
哈尼自小佩服警察,耳染目濡的,堅決報考了女子特警隊!如今她已經工作數年,在周邊小有名氣了,特別的哈尼還上過中央電視台的專題節目。許多人看她們的訓練記錄都不禁落淚。
哈亮熱情地招呼:“丫頭,來來來,坐下,坐下吃菜!”
哈尼就大喇喇的坐在二叔的對麵。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菜!
哈亮這時卻擋住了她:“丫頭,這可是在自己家裏,不是在單位。家裏呢,隻準吃菜喝酒,不準說工作,更不準提案子。要是提案子,你乘早回去,不許動筷子。”
哈尼也不搭話,手頭用力,哈亮那擋駕的筷子乖乖的到了一邊。
哈尼就大快朵頤起來。
性格豪爽的哈亮不以為忤,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更不搭話,各自像爭搶一般,吃了一會。之後端起酒杯對飲。那哈尼酒量驚人,絲毫不讓須眉,看看哈亮敵不過了。
哈亮忽然歎了口氣:“你說說,你個大姑娘家的,整天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行動起來,幾個小夥子不是對手,我可怎麼向你爸爸交待?他把你托付給我時,你是一個小姑娘,現在,你跟個占山為王的女土匪似得,可怎麼得了。”
哈尼忽的把桌子一拍,大聲回道“二叔,你拿批評的話說你親兒子去,他在你麵前跟個狼崽一樣,你咋不敢說他?你要是怕他,哪天我替你教育教育他”
哈亮一聽不太高興,說:“你哥小時家裏窮,受罪太多,過窮日子多了自然就膽小,不敢亂花錢”
哈尼把嘴邊的酒杯放下,瞪著眼睛說:“虧你一張好厲害的嘴啊,二叔!那次你生病在重症監護室裏,我哥哥嫂子們不去看你,你看病的錢都是我找人借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哈亮耍起了賴“怎麼著,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在我快死的時候幫幫我,還有意見了?”
哈尼聽了,眼淚嘩的就充滿了眼眶“二叔,你這不是故意打擊我嘛,我們說的是一個意思嗎?”
哈亮看看局麵不好收拾了,端起酒杯,兩眼望著哈尼,手拱了拱,然後一飲而盡。
哈尼畢竟性格豪爽之人,把自己酒杯加的滿滿的,咣的一下喝完了。
哈亮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猜想你也知道了我們今天破獲案子的事情,王副局長對我們10個小時破獲殺人案很高興......”
哈亮話猶未盡,哈尼就瞪起了大眼睛:“得了吧,你捫心自問,你覺得這案子是應該這麼破的嗎?自從那個王副局長來了之後,不會溜須拍馬的統統趕走,你的老領導,汪大隊長被莫名調離,據說是他辦案不力,你說說他王副局長整天在身後整人,辦案人員擔驚受怕度日,整天擔心被整,案子怎麼辦才會有力?”
哈尼見哈亮不說話,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仰脖幹了,說:“楊遠航丟了40萬,楊怡胡有40萬,就是楊怡胡害死楊遠航的呀?那天底下有40萬元的都是嫌疑人?都逼一下,不都招供了嗎?一個堂堂的公安局,到了這麼個王副局長手裏,變成這麼幼稚了嗎?”
哈亮厲聲說:“你小點聲!!!人家楊怡胡周光耀都招認了,你跳什麼跳?”
哈尼說:“二叔,從近處說,我不希望你跟著他們出事,紙是包住火的,事情總有真像大白那一天。從遠處說,我不希望我們公安局冤枉好人。你聽說了嗎?就咱們這座城市,要開什麼首屆全國賊代會!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公安係統讓他們聞風喪膽了嗎?不!恰恰說明,他們看到我們這座城市烏煙瘴氣,看到正氣不能樹立,邪氣不能遏製!這裏不再是人們的天堂,二是犯罪者的樂園!”
哈亮見她越說越不靠譜,仿佛喝醉了一般,知道她就是一個決堤的河流,靠堵是不行的,必須疏導和堵截雙管齊下:“哈尼警官,你找我就是發發牢騷的嗎?”
哈尼流著眼淚:“當然不是!要管好這座城市的治安,必須從點滴做起,我要從一個個案子做起,我們人人有責,我要你支持我,我要重新偵查這個案子。”
哈亮心中竊喜,隻要哈尼上了案子,自己就不會受到這個寶貝的種種指責了“那麼,你從哪裏開始著手呢?”
“現場勘察,當然是現場勘察了”哈尼又喝了一杯酒,“我們現在就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