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課結束後,天色已經不早了,主持起身對沐樂說道:“公主回房好好休息,明日皇孫殿下就會來接公主了。”
沐樂本也要起身,可一聽主持這話,身子一軟,又癱坐了回去。
主持照常用一張不動聲色的臉看著癱坐在軟墊上的公主,沒有說話,等著她說話。
沐樂抬頭看了眼主持後,笑嘻嘻的說道:“主持,我明日就要真正的成為他人婦了,心中有些忐忑,你可以陪我說說話嗎?”
少女眼中的不安和可憐巴巴的神色不免讓人生出惻隱之心,一個從萬裏之外過來的公主,身邊又沒有親人可以撫慰一二,主持一聲阿彌陀佛後,便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謝謝主持。”沐樂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想必你們也知道我是來自晧臨的公主,被嫁到西夜來的原因也眾所周知,”沐樂神色有些哀傷,眼中有些淚花,歎息道:“可是我不知道呀。”
和尚緩緩睜開合上的雙眼,回頭看向沐樂。
沐樂無奈的笑了笑,攤手說道:“你別不信,我從小被父王養在晧臨最荒蕪的小涼山,那裏的人每日最關心的事情是吃飽穿暖,根本沒有人會關心朝堂之事,天下動亂的大事兒也與他們無關,因為荒蕪的土地根本就沒人想要。”
和尚終於開口了,他問道:“你不是晧臨的上穀公主沐歡殿下嗎?”
沐樂嘴角扯了扯,自嘲道:“什麼上穀公主呀,涼山公主還差不多。”
小涼山長大的公主可不是涼山公主嘛。
和尚大驚:“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公主殿下。”
他正要叫人進來,沐樂立馬阻止道:“我沒有冒充公主殿下。”
和尚一頭霧水。
沐樂解釋道:“我確實是晧臨王室的血脈,也確實是一個落魄公主,世人都知我父王身邊有一個嬌生慣養的上穀公主,不知道遠在涼山的我,所以也理所應當的認為從晧臨王室出嫁的是那位公主。”
“那你···你為什麼也會同意?要是西夜的皇室發現你這個身份,你恐怕凶多吉少。”
“我不同意又能怎麼辦呢,父王給我下了軟骨散,身旁的兩個侍女也都是會功夫的,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也就住到了這個寺裏來,她們才不敢給我下藥了,我才能自由一點點。”
沐樂起身對主持行了一個大禮說道:“主持,我知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也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主持救小女一命。”
住持嘴裏念著阿彌陀佛,“施主,此事和尚我也無能為力。”
沐樂急切的說道:“主持,你可以幫我的。”
見和尚沒有說話,沐樂接著說道:“我打算出家,還請師父收我為徒。”
“施主,萬萬不可。”主持雙手合十:“你是我西夜迎來的皇孫妃殿下,和尚我隻是金台寺一介小小主持。”
“師父我剛剛已經將我的身世告知你了,你白日裏也誇我聰慧,而且我也很能幹活的,以後也會好好聽師父的話。”
主持閉上雙眼,搖搖頭,對沐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施主請回吧,此事甚大,恕和尚我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