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州燕坐到了旁邊的石凳上,輕聲說道:“明日我就要返回營地了,今日是來跟你辭行的。”
無言數星星的手頓了一下,隨後鎮定道:“這麼快。”
“這次回來本就是為了與晧臨公主的婚事被爺爺召回來的,現在此事已經不了了之了,我自然還要回軍營去的。”白州燕說道。
無言轉頭問道:“五王和七王的意思?”
白州燕露出一絲苦笑。
無言生氣的坐了起來,惱怒的說道:“你好歹也有個皇子的身份,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再過不了幾個月就是年關,他們就這麼容不下你嗎?你都多少年沒在家中過年了。”
白州燕伸手拍了拍無言,示意他淡定一點兒。
“我也能理解他們,害怕我待久了會在朝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威脅到他們。”
“我呸,就他們那點兒氣量,就算外爺傳位與他們,日後也不能造福百姓,搞不好還會鬧出反叛兵變之禍。”無言說道。
白州燕看著他神奇的樣子,笑道:“好了,我都沒生氣,你幹嘛這麼激動。”
“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呀,你說說你,從小就被外爺扔到軍營裏磨礪,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現在才是一個小小的驍騎將軍,也不知道那兩人使了多少絆子,還有那些說你性情暴虐,嗜血成性,凶狠毒辣的傳言,恐怕也是出自那二人之手。”無言掰著手指說道。
白州燕不緊不慢的笑了一下,道:“也不全是傳言。”
看到無言質疑的眼神,他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如今的功績都是在戰場上拚殺得來的,戰場上可不得殘酷無情,凶狠毒辣,其實這些傳言大部分是從那些地方傳回來的,隻不過是被兩位王叔加以宣傳而已。”
無言聽完一邊心疼,一邊罵道:“他們無恥!”
“身為叔叔,不對雙親皆亡的侄子加以愛護疼惜,反倒如此針對。”
白州燕看向深不見底的叢林,又說了五年前的那句話:“最是無情帝王家。”
“你我不早就領會過了。”
無言仰頭看向夜空,喃語道:“是呀,可是生在帝王家也不是我們能選擇的。”
半晌,無言起身拿了幾壇酒出來,故作輕鬆的說道:“既然明日就要走了,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大醉一場如何?”
“好呀,大醉一場。”
天剛蒙蒙亮,山間縈繞著白紗似得露氣,為山林間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沐樂打著哈欠從自己屋裏走了出來,看著七零八落的空酒瓶和一個醉睡過去的和尚,無奈的搖搖頭。
白州燕回頭看向她,勾著嘴角說道:“可能又要麻煩你了。”
沐樂擺擺手,二話不說將無言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將他送回了他自己屋裏的榻上。
回來坐到石階上,看著旁邊的白州燕問道:“什麼事兒這麼開心,喝了一整晚。”
白州燕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帶著露珠的空氣,閉上雙眼往後躺了下去。
過了許久,沐樂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他開口說道:“再過一會兒,我就要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