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樂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白州燕指著城下說道:“也許你會死在那個位置,也許是會死在現在你站著的位置。”
沐樂突然後退兩步,嗔道:“你別嚇我。”
白州燕嗬嗬笑了兩聲,示意沐樂站回來,沐樂慢慢挪動步子站了回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沒嚇你,一旦晧臨王兵臨城下,我護不住你的。”
沐樂也冷靜了下來,眼中帶著淚花,不過在夜色的掩護中,她好像也沒那麼害怕別人看見了。
她吸了吸鼻子回答道:“我知道,你是西夜的將軍,身後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要守護的子民。”
“也沒那麼高尚。”白州燕笑了笑,道:“跟在我身後的兄弟們,還有以前犧牲在戰場上的弟兄們,我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你懂嗎?”
沐樂垂下頭去,小聲恩了一聲,“其實我知道你很為難,要不是無言師父···總之,很感謝你這兩日對我的照顧。”
白州燕想解釋什麼,可想了想最後還是欲言又止了。
沐樂突然一躍,坐到了垛堞上,在白州燕詫異的目光中,從腰間掏出了一隻洞簫。
笑道:“此情此景,我為你吹一曲如何?”
白州燕未做回答,夜色中也看不清表情。
沐樂拿起洞簫,霸道的說道:“不想聽也不行,我想吹就要吹,要不然以後沒機會吹了,豈不是要浪費無言師父傾心相授的恩情了。”
洞簫放至唇畔,悠揚的簫聲在城牆上響起。
有士兵想要上去查看,都被守在兩側的雲起、安羽兩位副將趕了下去。
鬆柏笑著打趣道:“今日你們兩個倒是聽話了許多。”
安羽踹了他一腳,罵道:“要不是你上次跟將軍告我狀,我也不至於去刷兩天的馬槽。”
鬆柏哎呦了一聲,怒道:“你自己幹的事兒還不讓人說啦,將軍都說了要以禮待之,你懂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安羽捏緊去拳頭,側頭看了一眼雲起,道:“我想打他,你覺得怎樣?”
“可行。”雲起點頭回道。
沒一會兒,城牆邊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傳來了一陣陣克製過的哀嚎聲。
“不是,你們還真下手呀。”
“哎~嘶~疼~你們有本事和我單挑,二打一算什麼本事~”
“閉嘴吧你!”
隨著簫聲結束,角落的打鬧聲也消失到聽不見了。
白州燕微微頷首,讚道:“學的不錯。”
沐樂笑道:“我也覺得,還挺有天賦的吧。”
白州燕抿唇,“美中不足的是曲子中帶著些憂傷,比無言的曲子還要憂傷一些。”
沐樂露出一抹苦笑,蹙起眉頭道:“拜托,我一個將死之人,你難不成還要讓我吹出歡快的簫聲,沒哭給你看就是好的了。”
說完沐樂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