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寧露出一個柔柔的笑意,“你和娘一人一個,姐姐現在去給,爹爹煎藥,記住,不許調皮,多寬解一下娘。”
“嗯,知道了。”
夜晚,悶熱了一天的黑夜也開始變得涼爽起來,水寧爬到院子裏的那顆大榕樹上,看著天上明亮的星星,聽著寂靜的村裏不時響起來的幾聲狗叫聲,心裏卻是一片惆悵,視線移開,看著走出來倒水的水氏,見她麵容憔悴,心就一陣難受,來到這個家多少年了?十八年了吧,可是自己還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水氏夫妻把他從冰天雪地裏抱了回來操碎了心,給她全無保留的愛,出什麼事情都永遠擋在她的前麵,可是她還是那麼任性,為了一個沒有半毛錢關係的文藝青年就一味的放縱,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水寧閉上微微酸澀的眼睛,片刻之後從樹上跳了下來,時間如此緊迫,容不得她有絲毫的倦怠,現在她得和老天爺搶時間,水寧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寫下一封信,收拾了一點東西,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雖然破爛但是卻充滿暖意的茅草屋,轉身消失在深沉的黑夜中。
高大巍峨的橫莽山脈就在小村莊的後麵,大概十裏路的直線距離就能走到山腳下,水寧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時間,摸黑來到了橫莽山腳下,她看在這好像隨時都要把她拆穿入腹的大山,心裏生出一股懼意,閉上眼睛給自己加油打氣一番,最終挪動了腳踏上了一般青壯年都不敢踏進的深山。
山路曲折蜿蜒,半人高的茅草紮得人生疼,露在外麵的皮膚被鋒利的草葉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夜晚的露水再一沾染,便是一股專心的疼,但是水寧不敢放鬆,她必須得堅持下去不能退縮,還必須拚著一股勁往上爬因為她要找的那種藥,最喜嚴寒,且多生於懸崖峭壁上,夜間開花,微光一露,那綻開的花便沒了藥效,在張大夫口中是沒人拿到的,可是哪怕是沒有希望,這也是水寧她們一家子唯一的希望。
橫莽山脈一條沉睡不醒的雄莽,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與生俱來的威壓讓人一看就不得不匍匐在它的腳下,那昂揚睥睨的頭,就是水寧這次主攻的目標,一天一夜的路程,不敢有片刻的休息,當夜色再次降臨之時,水寧擰了一把都快被浸出水的粗布衣服,吐出一口氣,看著那從半邊懸崖支出來的一枝獨秀,嘴角露出一抹笑,她運氣這麼好,居然被她找到了,爹有救了!
看到。
自己需要且急要的,什麼疲憊都在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水寧深吸一口氣,拚借打小就練出來的爬樹神功去攀岩,可即使她功夫純熟,這明明看上去隻有三四十米的距離,她也爬了兩個時辰,水寧抽出匕首使勁插進岩石,,咬著牙伸出左手去摘,手指尖碰到那朵在夜色下微微閃著光亮美得眩目的花,然而,剛一碰到,就從手指尖部傳來一道酥麻感,瞬間,水寧就覺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拚命摘下那一朵花,僵硬的拿出黑布袋子把花放了進去,卻又覺得剛才的不適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