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要起身,才感覺到四肢發麻,根本沒有辦法撐起身子又軟綿綿的倒了下去,他急忙伸手接住了我,有些局促的說道:“你的藥性,還沒有消除完。等休息過了今晚,再說吧。”
“可是——”
“你放心,十八影衛全都跟著我來了,他們會打理一切的。”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又默默的躺下了。
平時我和他之間的接觸最多隻是說幾句話,所以今夜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兩個人都有些局促,我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呼吸,而我自己,也緊張得一直在輕輕的發抖,兩個人都好像不敢再有任何的響動,生怕驚醒了我們之間一些說不出的禁忌。
在這樣的夜晚裏,即使睡夢中,也讓人感到了一種難言的沉重。
昏沉的一覺醒來,我慢慢的睜開了,感覺到溫暖了我一夜的身後的那個胸膛不見了,我下意識的回頭,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又蓋上了他的衣服,四周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慌張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湧起,就看見前方一人多高的蘆葦叢中,一個人影慢慢的走過來,走近了一看,正是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的灰布長衫,手中還挽著一套長裙,當他撥開眼前的蘆葦一看見我時,突然呆住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撐起身子,衣衫滑落,一片春光外露。
“啊!”
我呻吟一聲,急忙伸手將地上的衣服扯過來掩住胸前,臉頰一片緋紅。
他也局促了起來,好像不知該走過來,還是該離開,躊躇了一下,才偏開眼慢慢的上前幾步,將衣服遞給我,我急忙接過來,手忙腳亂的穿好。
兩個人明明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但在這個時候,卻好像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從頭開始了,他背對著我站著,一直等我穿好了,還沒有回頭,隻沙啞著聲音:“好了嗎?”
“好了。”
我穿上了那條素色的長裙,長發沒有綰,被夜露沾染得濕漉漉的,披在肩上,想來也並不好看,隻是他轉頭看著我的時候,目光又閃了閃。
我正要站起來,突然感到四肢一陣酸軟無力,一下子就跌倒下去。
“小心!”
他低呼一聲,急忙要衝過來,可才走出兩步,他又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裏看著我,我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他。
“……,可能藥性還沒退,你慢慢來,不要急。”他站在那裏說到。
我們兩,明明昨夜那麼親密的擁在一起,但在這一刻,這短短的兩步距離,卻好像一下子變成我們之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在這一刻又一次彌漫在我和他之間。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又是哪裏不對,隻看著他。
他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們回去吧。”
藥性的確沒退完,身體雖然已經沒有了大礙,但四肢的確還帶著陣陣酥麻,而我穿著的是一條長裙,裙袂翩翩煞是好看,卻一點也不便於在野地裏行走,磕磕絆絆的極不方便,他走在我旁邊,好幾次看著我險些栽倒,都要伸手了,卻始終沒有。
我也沒有再開口,默默的往駐地走去。
兩個人又一次陷入了一種僵持般的沉默中,那種沉默一直延續到我們走到駐地,那裏已經和昨夜大有不同,他帶來的人此刻已經完全將這裏控製住,而之前那些熟悉的麵孔一張也沒有剩下。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沒說話,我也不過問,我知道有的時候他比我更能下得了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別無選擇。
就在這時,前方走來了兩個熟悉的人影,定睛一看,卻是淩四和淩十一。
他們一見我,立刻跪下拜道:“拜見皇上。”
“起來吧。”
我說著,腳步也沒有停,一直朝水尋幽的那個帳篷走去,他們兩急忙上前來:“皇上,不必去了。”
“嗯?”
“水尋幽,已經走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餘鶴臨走前明明留下了可以化解她功力的香,也給她喝了凝神定氣的藥,就算她有本事在李延的麵前挑撥,但畢竟已經是強弩之末,怎麼可能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離開?!
這時,我腦中靈光一閃:“是不是,有人來救她?”
他們默默的點了點頭。
“誰?”
淩四和淩十一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目光又看向了我身後的那個人,囁喏著沒有開口,而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似乎已經在這樣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但還是聽到身後那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慢慢道:“他……”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他,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好像將近日來的平靜一下子擊得粉碎一般,我的聲音也有些支離破碎的:“他?”
……
“他,還活著……?”
……
沒有人回答我,因為根本不用回答。
我木然的站在那裏,過了很久,慢慢的回頭,看向了身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