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怔,都看向門外。
隻見李承芳手裏拿著一把桃花扇,步履翩躚的從台階上走了上來。
補刀能手來了,沈安然立馬朝李承芳撲了過去。扯著他的衣袖,神情焦急:“侯爺,你不要綁我父親、母親去大理寺。”
李承芳低頭和沈安然的目光對上,見她眼中雖帶著淚,卻一直朝自己眨眼睛。他忽然勾唇一笑,神色愛憐的伸出拇指,將沈安然臉上的眼淚抹去。然後抬頭,刷地一下收攏折扇。拿扇柄點著周禮軒和張氏慢悠悠道:“你們方才所講的話,本侯全都聽見了。既然小丫頭為你們求情,我便不為難你們。”
周禮軒和張氏一聽,麵上一喜,剛想開口說話。李承芳卻手臂一橫,很有指點江山的霸氣:“影三,去將大理寺的洪大人請來,讓他看著周大人夫婦將手續辦好!”
“是。”又是一道人影閃過。
沒過多久,影三肩上扛著一個白發蒼蒼老人,出現在眾人麵前:“主子,洪大人已到。”影三說完這句話,又刷地一下消失不見。
李承芳拍著洪大人,笑眯眯的道:“護國公府的財產一案,就交給你了。”
洪大人上了年紀,被影三折騰的東南西北找不到方向。李承芳這樣一說,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洪大人老是老了,可是腦子並不糊塗。
今兒長安候把他綁了來,就是來斷護國公府這一樁破事的。當即一甩袖子,轉頭對沈安然吼了一聲:“來人,升堂辦案!”
沈安然連忙反應古過來,讓珠兒喊了小廝抬了桌椅板凳過來。
洪大人見狀滿意點頭,這還算不笨。他昂頭闊步,走到桌前坐下,捋了捋袖子:“來吧,剛好老夫這裏有一份當年沈君怡那丫頭留下財產單子,你們就慢慢的來給我交代清楚了。”
周禮軒和張氏一聽,兩人對視一眼,張氏心裏再舍不得,還是把田莊和鋪子的權利交了出來。
李承芳對沈安然眨眨眼睛,晨色之中,他的的頭發還如昨夜那般,用錦帶高高的束在頭頂,淺紅色的晨光下,他的眼熠熠生輝。沈安然忽然想起《采桑子》裏麵的一首詩,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她覺得晏幾道說的真不錯,此時此刻,哪怕是一萬斛明珠她覺得也比不上李承芳的一寸秋波。
見她看的入神,李承芳心裏很是自豪。
自己這幅麵皮,果然是然人見人愛得緊,就連這小丫頭都知道喜愛美色了。
他挑唇一笑,湊到她跟前,淡淡吐出三個字:“再看我,你還是那麼醜!”
沈安然鬱卒,臥槽,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請來個惡人收了這妖孽吧。
她默默的轉過頭,見洪大人按照沈君怡當初留下來的單子,對了田產和鋪子。然摸了一把山羊胡,慢悠悠的道:“既然你們二人是借住在護國公府裏的,那府中丫鬟小廝婆子的賣身契也一並交出來吧。”
周禮軒和張是麵皮已經掛不住了,張氏僵硬著神情,若這賣身契兩人在這府裏當真是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