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處機那裏知道完顏康暗中已經把他和他師兄貶得一文不值,更不知完顏康深沉的心機,依然興致勃勃道:“你大師伯既然沒有得到那本奇書中的任何武功,我們師兄弟七人自然也沒有練那本奇書上的武功。”
“活該!”完顏康又暗中罵了一句,忖道:“最好你娘的都練,練出個走火入魔,練出個半身不遂的,嘿嘿,整個全真教就他娘的死翹翹。免得以後費老子的心力。”臉上卻透出無比惋惜之情,問道:“既然隻得到奇書的一些淩亂的練功口訣,又怎能算是奇遇?”
丘處機嗬嗬一笑,道:“康兒,你少安毋躁。俗話說‘萬流歸宗’或‘殊途同歸’,天下絕世武功,隻要到了最高境界,都會達到返璞歸真的臻境。既然能夠同歸或歸宗,這些武學之間就有相互借鑒之途,更何況那奇書本身就是源自我們的道家典籍?因此,你大師伯雖然沒有得到那奇書上的武功,但是那些片言隻語恰恰能印證了先師平日所傳的武學。哎,當年先師若不是雲遊四方,飄忽不定,我等能夠多聽他老人家幾句話,能夠得到他老人家的多些指點,我們的成就將遠遠超過現在,也許都達到第八重境界了。”
“死得好,死得好,王重陽死得好。”完顏康心中幸災樂禍,暗暗詛咒道:“要不是你這個老臭牛鼻子率兵抵抗,我們大金國會死那麼多人嗎?若不是你這臭老雜毛出麵舉辦什麼華山論劍,《九陰真經》不也早在我大金國手中了?還害得本王花費那麼多腦力心思。他娘的,本王當了武林盟主,一定要把你這個老雜毛從地下挖出來,銼骨楊灰,讓你永世不得安生。”
丘處機越說越興奮,道:“正因為那本奇書起源於我們道家的典藏,其武功與我我教中的武功有許多共通之處,實為互相引證對方。以前令我們一直困惑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有這麼好的效果?”完顏康問道,極想知道《九陰真經》對全真教的武功的印證效果,眼巴巴地盯著丘處機,內心忐忑不安,害怕丘處機給出了相反的結論。
“的確有如此效果。”丘處機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惆悵道:“先師仙去之前,由於要處理教中事務和武林的事務繁多,每年親自教導我們七人的時間都隻有一個月,雖說如此,若我們能夠好好領悟先師一言一行,也必能成就大事,奈何我們七人多關注道統,於武學一途視為末枝,未能主動求教,加上當時對我教的武功體會並不深入,因此白白耗費了無數時間和絕好的機會,致使需要之時,卻無能為力。唉——”
“活該,活該,真他娘的活該,要是你娘的學得好好的,我父王豈不是被你這老雜毛一劍砍了?”完顏康一聽丘處機的往日悔恨,心下大樂,連連暗罵全真七子活該,臉上卻惺惺憐惜,安慰道:“師父,你們也沒有什麼錯。您老人家不是常教導康兒,人以俠為重,武為次。何況如今您和師伯師叔他們都達到了師祖當時的期待,過去的事,何不讓它過去呢?以後不犯同樣的失誤不就行了。”
丘處機本就豪爽之人,隻是當年師徒情深,每每回憶起王重陽,總是情不自禁地感慨萬分,悔恨當初沒有很好討教,如今一頁已經揭過,心情大爽,不由豪情大發,拍了拍完顏康的肩膀,昂天一聲長嘯。刹那,嘯聲猶如龍吟,遠遠傳去,轟擊山穀,蕩然回應,層層疊疊,宛如萬馬奔騰,轟然而至,直震霄漢。完顏康頓時胸中血氣翻湧,喉中鹹甜腥臭,被這嘯聲震得幾乎要狂噴鮮血,不敢怠慢,立刻運功調息,平和胸中血氣,抵抗這如同排山倒海般洶湧而來的嘯聲,心中咒罵:“丘處機,老雜毛!人前一套,背後一刀,你娘的,竟用嘯聲來震傷本王,好讓本王死無對證,好,以後老子加倍奉還。”
丘處機長嘯完畢,瞥了完顏康一眼,見他凝神運功,恍然大悟,暗叫一聲:“哎呀,康兒可受不起這等嘯聲。”立刻神手貼在完顏康的背心處,送去一股雄厚的功力。
完顏康立時一驚,以為丘處機正要對他不利,但是那股渾雄的功力雖然博大無比,但是來勢極為緩慢,知道丘處機是在幫他運功療傷,心中一喜,立刻引導這股無比雄渾強勁的真氣沿著經脈遊走,淤塞之處紛紛被打開,心底下的那口淤血濁氣在這股雄厚熾熱的溫流的掃蕩下,頓時灰飛煙滅。完顏康登時感到無比清爽,更讓他感到興奮地是,通過借助丘處機的這股雄大渾厚的真氣,他的經脈竟然拓寬了不少,已經有隱隱約約邁入九重玄天功第三重的跡象。完顏康大喜,更加賣力地引導丘處機灌進來的那股真氣。
丘處機探測到完顏康的氣息已經正常,立刻收了功力,含笑讚許道:“康兒,你做得不錯,知道引導為師輸送給你的真氣來加寬自己的脈絡,你的內功進入第三重已經是指日可待了,好好努力。”
完顏康臉上一紅,心道:“這老雜毛也知道。哼,既然如此,何不給他頂帽子?”想罷,謙虛恭敬道:“師父過獎了,弟子這點雞毛蒜皮的進步不都是您老人家教的?!”說完,害怕丘處機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敢再在此問題上糾纏,連忙道:“師父,弟子記得你一年半之前離開的,好像要對付西夏一品堂,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