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李莫愁從沒見過林青依如此聲色具厲,驟然之下驚駭萬分,晶瑩的淚花湧滿了淚眶,委屈地叫了一聲,“莫愁到底錯在哪?望師父指出,好讓徒兒改正。”
林青依瞥見李莫愁委屈的樣子,驟然想起了這十多年來自己含辛茹苦地撫養李莫愁,就是為了讓她繼承自己的衣缽,眼看勝利的果實隨手可得,如今卻是一場空。她的呼吸沉重起來,漸漸地變的急速無比,好象一頭追獵了幾十裏獵物的豹子,“撲哧撲哧”地劇烈喘息,整個身體不停地顫動,胸部更是如潮一般急速洶湧起伏,右手舉了數次又放了下來,神色變幻不定,忽然憤怒得滿臉漲紅,忽然憐惜得玉臉煞白,忽然憤恨得陰森可怖。
李莫愁驟然間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林青依的身上湧來,心下驚駭無比,不敢動彈半分,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林青依發落。每次看到林青依提起右手時,她驚嚇地神色有如死灰,眼中充滿了死亡的恐懼。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林青依和李莫愁一直這般僵持著,石室內的氛圍凝固了一般,壓得人都透不過氣來。完顏康在暗處不由叫苦,心中大罵:“林青依、李莫愁,你們都是婊子,都她娘的胸大無腦。”怒歸怒,他卻也不敢整出半點動靜來,暗暗罵道:“兩個臭婊子都搞什麼搞,誤了本王的大事,哼,本王不僅要強暴你們,還要賞賜給士兵,最後讓叫花子也上了你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約兩柱香後,林青依突然哼了一聲,寒著臉,沉聲道:“跟我來。”說完,連李莫愁都沒瞥一眼,徑直走到石室的另一個石門,在門環上扭轉了五回,順手把門推開,走了進去。這又是一間巨大的石室展示在眼前,但是裏麵停放的卻是排列整齊的三排石棺,每排九個。其中中間一排的第一個已經封閉嚴密,其他的都棺口半掩。
李莫愁一見到這等情形,神色愈加發白,猶如死灰似的,透著一股寒磣磣絕望,玉體不停地哆嗦,垂淚抽泣。
林青依冷冷一哼,徑直走到中間一排的第一個棺木前,撲通地跪下,連叩了九個響頭,沉聲道:“師父,弟子青依無能,未能讓莫愁遵守我門規。今稟告師父座下,萬望師父能給弟子一個指示。”磕完頭,站了起來,喝道:“跪下!”
李莫愁一震,雙腿一軟,不由跪了下來。
林青依盯了李莫愁好半晌,沉聲問道:“莫愁,你可知罪?”
李莫愁搖了搖頭,委屈地垂淚道:“不知,望師父訓示。”
林青依凝望前方好片刻,突然一聲長歎,痛心道:“莫愁,你看看你右手臂上的守宮砂。你違反了師祖定下來了的第一條戒律。你讓為師如何做?”
李莫愁一聽,身體立刻一震,連連磕頭,道:“師父,我,我,我……”
林青依凝視李莫愁片刻,沉聲問道:“你是自願的?”
李莫愁點了點頭,蒼白的玉臉飛起一朵嫣紅,輕輕道:“是!”
“唉——這樣一來,你將無法再留在古墓中了。”林青依落淚惆悵道,“按規定,你不再是我古墓派的人了,永不允許踏入古墓。念你跟我十年,我沒什麼可給你的,就送你一本《赤練五毒經》,也算是你我師徒緣分一場,隨我走吧。”
“師父——我……”李莫愁一聽,連忙磕頭求恕,哽咽道:“我……我……我……”
“不必說了。”林青依斷然道,“走吧!”說完,扭頭便走。李莫愁隻好跟在後麵,看到了林青依蹣跚的身影,養育恩情使得她再次淚如泉湧,卻也說不出來,腦海中完顏康的身影慢慢地變得暗淡,甚至有點模糊了。
兩人到了林青依的臥室。林青依從床頭的櫃子中取出一本書,遞給李莫愁,嚴肅道:“這本《赤練五毒經》是你師祖雲遊天下時無意中收集來的,是數百年前赤練道人的畢生心血。其中的赤練神功練到最高境界,也能笑傲江湖。隻是該功法需要毒物相輔,希望你練成後,切記收斂心性,不要妄開殺戒。否則,縱然我古墓派無人下山取爾性命,武林之中也不容你,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