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夜雪瓜洲渡,秋風鐵馬大散關。秋風鐵馬大散關……哈哈哈,果然好一個秋風鐵馬大散關,南朝蠻子還有人能寫出如此雄奇激壯的文章,倒有幾分文才,有幾分文才。”一陣豪爽的笑聲重山穀中傳來,緊接著湧來一陣“得得得”密集馬蹄聲。
“蕭將軍說得極對,這首詩是數十年前南朝的陸遊所寫。據說此人上馬能射虎,下馬能草軍書,是一個文武全才的英雄人物。”一個比較尖嗓音道,“傳說陸遊曾經親自射殺過為禍一方的幾頭猛虎,很有一些武功。”
“哈哈,哈哈,柳師爺,射了幾隻大畜牲算得了什麼鳥本事?”那豪爽聲音不屑道,“本將軍赤手空拳都能打死三頭呢。想那陸遊隻不過是一個酸秀才而已,都是你等吹噓太厲害了。走,快走,我們今天務必在大散關落腳。”
“弟兄們,前麵不遠就是南朝的大散關了。”尖聲的柳師爺扯著嗓子,呼喊道。話音剛落,一群人馬衝出了一個山坳,在山道上疾馳,後麵揚起了一溜濺起的塵土宛如一條黃龍在飛舞。為首的是一個絡腮胡子,身材魁梧,馬背上掛著一條九尺長的熟鋼鞭。緊跟他馬後的是一個身材短小瘦弱的、書生打扮的師爺,看似斯文,雙目中卻充滿了戾氣,一柄長劍掛在他的馬鞍右側,隨著駿馬奔馳而不停跳躍顫動。緊跟隨後的是十多個隨從,均是一副江湖人打扮。
這一幹人馬奔馳了大概三柱香的功夫,已經進入大散關地界,絡腮胡子一揮手,勒住了馬,高聲吼道:“小的們,你們看,前麵已經是南朝蠻子的大散關了,從現在開始,為了防止被南蠻子發現,我們下馬,走著到大散關。”說著,遙遙一指遠處的一座關隘。眾人一看,隻見遠處在峰巒疊嶂中飄出一道旌旗和雄偉的關隘城牆。眾人目測了一下,大約還有十多裏路,不由都咦了一聲,不解地看著絡腮胡子和書生,似乎都不願意下馬走那麼遠的路。
絡腮胡子掃了一眼眾人,神色一沉,喝道:“都愣什麼奶巴子,下馬!”說完,自己先跳了下來。其他人見絡腮胡子已經下馬,不敢怠慢,立刻跳了下來。
姓柳的書生尷尬一笑,訕訕道:“弟兄們,這是將軍的英明之處。大家都知道南朝蠻子生性狡詐歹毒,而且擅長猜疑,我們不得不防。諸位兄弟不可意氣用事,若誤了大事,就算蕭將軍不處置你們,元帥也要拿你們開刀祭旗。各位兄弟還想留著小命喝酒上女人,就得小心謹慎。”
“是!不敢!”眾人一聽,神色一變,立刻不約而同地齊聲回應道,“謹聽蕭將軍與師爺的命令!”
絡腮胡子哈哈一笑,拍了拍姓柳的書生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讚道:“柳師爺,怪不元帥說你是個好助手,有你在,本將軍少了不少廢話。也隻有你才了解你們南朝蠻子了。”說完,一揮手,高聲威喝道:“那個兔崽子要是露了餡,別怪本將軍剁了喂狼。走!”
眾人得令,按計劃留下三人扮成當地居民,暫時看馬養馬,其他人在柳姓師爺的指點下,跟隨絡腮胡子,沿著峭壁上的羊腸小道,逶迤走向大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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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行與洪七公、丘處機辭別之後,望著波濤洶湧的洞庭湖,情由景生,胸中豪氣浩蕩,仰天一聲長嘯,施展“誇父流星步”的絕世輕功飛馳。隻見陸天行宛如一道飛虹般在天空中掠過,在湖光山水之間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身影。
直奔了數十裏,陸天行才收了真氣,止住了步。如此數十裏的閃電飛奔,他竟然神不餒,氣不喘,宛如閑庭信步一般怡然自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陸天行細細回想與丘處機比武的每一招每一式,半晌,不禁欣然心道:“長春子不愧是全真教之翹楚,其劍法之精妙深得全真教之精髓,實乃當今武林中屈指可數的高人,況且其內力之雄厚放眼當今武林,又有幾人?!我能與之戰個平手實屬僥幸,不過也算沒有愧對曾祖的期望,更沒有愧對我這些年來的日夜苦練。”想著,對自己的武功更充滿了信心。不過他不是一個狂妄之輩,因為他曾祖的話和幾次血的教訓讓他不得不記住輕瞧天下英雄的悲慘結果。
陸天行凝望無垠的洞庭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範仲淹,對著洶湧的波濤,撫掌吟唱道:“先天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範文正公果然是我朝第一人也。如此胸襟,我輩又怎能不高山仰止?公之精神宛如這萬頃的洶湧波濤,將浩氣蕩空,萬古長存!天行不才,將以公勵誌言行,不負此生。”
陸天行對著萬頃洞庭碧波直抒胸臆,感慨萬千。久久之後才回神,洪七公的警言猶在耳邊,他心下一凜,自問道:“洪前輩讓我立於邊塞,邊塞如此之大,我該往何處?”說著,自然而然地凝望浩渺煙波,尋思自己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