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行離開柳一鶴等人之後,找了一處幽靜之地,在一塊大石上盤坐下來,翻開從柳一鶴懷裏拿來的小冊子,仔細研讀起來。隻見小冊子裏詳細記錄了從襄陽到大散關一帶的各個關隘和城池的關防情況,不僅僅有兵力布置,更有糧草儲備,還有各個布置點的軍官與士氣等等信息。如果關隘或城池是天險或咽喉要衝,還配有簡圖,描畫天險關隘或城池的城牆防禦情況,並在簡圖上標出一些可能的突破點。其製作之細致,可真謂是一份價值連城的軍事地圖。
陸天行一頁一頁地細看,甚至有時前後聯係和對比,腦中不停地回想自己在曾祖爺爺的遺書中學到的城防要略,兩兩互相印證,使得他對襄陽至大散關一帶的地理位置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心道:“襄陽扼守湖廣,大散關庇護蜀漢,其之形貌,當乃我大宋重中之重,兩地若失,我大宋天下無所依靠,必將江山變色。”
看完小冊子,陸天行暗暗讚許道:“柳一鶴等人果然花了很多心思,是個難得能辦實事的人才,當今世上如此官員少矣。僅僅此冊就可以大致了解我大宋襄陽至大散關一帶的軍事防禦和地理山川的情況。可惜的是柳一鶴和蕭之穀偏偏沒有能力保護它。唉——若我不取之,說不定會落入他別人之手,上官飛虹就是很明顯的例子了。若此書被它國截獲,其引發的後果將不堪設想。”想著,把小冊子用油布包好,放入懷中,安置妥善,自言自語道:“將來我也要到臨安一趟,那時直接送還給趙昀(南宋皇帝——作者注)即可。我現在還是回大散關鎮,看看還有什麼情況。”
************************************************************************************
陸天行回到大散關鎮,正是未時之末,申時之初(就是下午3點左右——作者注)。他到了大散關鎮最有名的酒樓兼客棧——鐵馬客棧——要了一間普通客房,安置妥當,才出來到大堂的酒樓處,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要了一小桶米飯和幾色普通菜肴,一邊祭五髒六腑,一邊留意酒樓內外的來往之人。
“籲——”酒樓外喝馬停駕之聲引起了陸天行的注意,他朝門外看去。隻見門外的空地上來了十幾匹高頭蒙古大馬,十多個騎手排成一排,威勢凜凜,氣勢非凡。接著一聲吆喝,他們齊刷刷地跳下了馬背。為首之人年約四旬略過,高大魁梧,雙手遒勁,虎口處長滿了半寸厚的粗繭,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長期握拿兵器所磨練出來的。
陸天行看罷,心道:“這裏的情況果然複雜,各路人馬紛紛彙集。”想著,又看了一下那群騎士,尋思道:“從他們的打扮看,應該是蒙古過來的,要穿過西夏和金狗之地到此,足有千裏之遙,實屬不簡單,且看看他們有何目的。”
店裏的夥計和掌櫃好像與他們很熟,一見這幫人,紛紛迎出。掌櫃拱手施禮,叫道:“莫爺,你們再次光臨敝店了,真是令敝店蓬蓽生輝啊。裏麵請,裏麵請,敝店將為莫爺等人準備最好的酒菜,請莫爺一醉方休。”說著,陪著笑,彎腰伸手一擺,做了個請字,這才直起腰來,高聲吩咐道:“夥計們,快幫莫爺他們拴馬,給馬洗刷幹淨,加上上好的草料和大豆料。立刻通知廚房整治莫爺等人最愛吃的酒菜。快!”
姓莫的魁梧大漢“哈哈”一笑,拍了拍掌櫃的肩膀,道:“好說,好說,隻要讓我們睡得舒服了,吃喝得好,玩得高興,自然少不了賞錢。”
掌櫃陪笑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莫爺是敝店的財神爺,敝店怎能不好生伺候?!莫爺,請,請到敝店的雅間去。敝店很快就上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