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行見曾祖言語神情並不是往常的慈愛之態,反而非常凝重和嚴肅,停止了玩水,揚起小臉,問道:“太公,什麼叫牢籠?”
陸太公聞言莞爾一笑,道:“就是太公關住那隻小鳥的籠子。”
“哦,太公,我看小鳥它好不高興,連跳都懶得跳了,,也不怎麼唱歌了,是不是因為被關在籠子裏才這樣的?”
陸太公一聽,不由一愣,隨即驚訝地凝視著陸天行,忖道:“小伢子不到三歲就能又如此細致的洞察力,實在是難能可貴。”想罷,看了一眼還在驚訝中的陸銘恩,欣慰地點了點頭,微笑道:“等會太公把小鳥放了,好不好?”
“好,太好羅,小鳥不再被關在籠子裏羅,可以飛羅。”陸天行蹬著小腿,揮舞著小胳膊,歡喜雀躍叫喊著,水花更是四處亂濺,但是依然沒有一滴能夠飛出木桶之外,全都被陸太公的真氣形成的護罩反彈回去。
陸太公朝陸銘恩微微一笑,滿懷期望道:“本來要等小伢子到了五歲後才給他伐毛洗髓的,沒想到此子竟有如此敏銳的洞察力,看來不得不提前了。”
陸銘恩一聽,立刻替陸天行高興,連忙道:“大人,還是讓銘恩代勞吧。”
陸太公搖了搖頭道:“你的內力不夠精純,也不足夠雄厚,若強行為小伢子伐毛洗髓,自身的功力將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嚴重時甚至內力全失。”
陸銘恩一聽,不由點了點頭,忖道:“我的內力的確遠遠不如大人,萬一這個過程中出了差錯,導致小少爺經脈出現差池,我將萬死不辭。唉,可惜我家世代受大人恩惠,卻無法為大人分憂。”想著,神色一黯。
陸太公微微一笑,雙手插入水中,緩緩運勁,通過水氣,異常緩慢地為陸天行伐毛洗髓。陸天行哪裏知道他的曾祖正在耗費自己的真元來為他打通經脈,依然在水中盡情玩耍歡叫,揮霍著無憂無慮的童年。
大約一個時辰後,陸天行的粉嫩白皙的皮膚變成了晶瑩的紅潤,而碧綠的溫水變成了無色透明狀,所有水中藥性已經全部進入到陸天行的體內了。
陸太公雖然有些疲勞,卻也滿心喜悅,靜靜地看著自己得意作品。
陸銘恩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一邊責怪自己無法為主人分憂,一邊給陸太公拿了一顆補益中氣的藥丸,待他服下,問道:“大人,你何不直接給小少爺打通經脈?何必耗費如此多的真元?”
陸太公搖了搖頭,含笑道:“我現在采用這樣的方法來給小伢子築基雖然漫長,也極耗真元,卻可以讓其根基打得無比厚實和寬廣,也沒有半點拔苗助長之害。以後他練內功時,根基已成,自然就是水到渠成了,必定精純無比,假以時日,必定能超越我輩。”
陸銘恩一聽,更是為陸天行高興,暗暗道:“大人功力之深,在當今武林已不做第二人之想,若小少爺真如大人所說,將來一定又是一個獨步天下的絕頂高手。”頓了頓,又想小少爺除了“小伢子”的小名外,還沒有正式的姓名,問道:“大人,小少爺快三歲了,是不是給他正式起一個名字?”
陸太公一聽,緩緩地點了點頭,略作沉思,正色道:“古人雲‘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而今又是奸佞當道,我輩已行將就木,不堪重負了。這替天行道之舉,還我大宋朗朗乾坤之日隻能還待小伢子他們這一代人了。我看小伢子就叫陸天行吧,既有天行健之意,也有替天行道之合。”
“天行,天行,替天行道,替天行道……”陸銘恩對“陸天行”的這個名字在嘴邊重複了許多遍。他由陸太公從小帶大,更得到陸太公的無私傳授,追隨陸太公一輩子,與陸太公經曆了無數風雨,完全理解陸太公凝聚在陸天行身上的期望,也感受到陸天行稚嫩肩膀上的萬鈞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