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奴隸商人手下的時候,我倒是不怎麼討厭過什麼人。
希克斯算是一個,大概是因為她容易惹出麻煩吧。
其實總歸來說,這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在那種環境下,在微不足道的塵土都是造人崩壞的一滴水。正好讓液體越過最後的防線,漫過容器。
她喜歡森林,我們都知道。
她是森林的子嗣。
又或者說,她和我們大多數人都不一樣。
她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又想要去哪裏去。
她隻是在半路上迷了了家,被老練的獵人捕捉,輾轉於各個奴隸商人之間。
我們大多數自有意識起,都已經在奴隸商人的身邊。
早已經習慣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雖然偶爾不滿,偶爾妄想。
但她又說,這是不對的,我們應當是自由的,森林才是我們的歸宿。
沒有人會回應她可笑到令人發指的話…
因為她又要挨罰了,聽說常常被各種奴隸商人接手,是因為野心難馴。
\"貝爾,你說她今天什麼時候會回來?\"魯克一隻腳伸出吊床外晃悠,腦袋又從另一側探出來問下鋪的人。
奴隸商人給我們住的帳篷永遠都是亂糟糟的,不過總有鈴蘭和遮銀花忍不住去收拾,再加上我們十幾個人混在一起,竟然還有一絲溫馨的感覺。
大多數都會在地上打地鋪,但是有些人比如說我和魯克,會找一些布料掛起來當吊床,我們年齡也小,不容易掉。
雖然空蕩蕩的總是讓人緊張是否會掉下去,但如果睡地上就實在是太冷了。
每個人都隻有一層薄薄的布單來過冬,哪怕這樣,也總有人活不過冬天。
但是沒辦法,布魯德已經算得上是一個還不錯的商人了。是的,紅發綠眼的,因為頭發快要掉光了,所以隻有紅胡子比較明顯了。
哦,是的,可笑的,愚蠢的,讓人痛苦的布魯德。
貝爾縮在稻草堆裏,也是最近太冷了,他連頭都不願意露出來。
冬天的時候我們總是會去找一些枯草,堆在一起,或者是撿荒找到一些不錯的東西。
春秋是買賣的盛季,一個是因為冬天的存活率太低了,還有一些原因呢,越聽下去就顯得越糟糕。
不過往常冬季的時候,布魯德總是會帶我們去別的地方避寒。
隻是冬季現在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似乎並沒有改變路途的打算。
雖然貝爾連頭都不願意露出來,但是他的聲音悶悶的,還是傳了過來。
\"不知道,你那麼關心她幹嘛?反正因為希克斯她的血統,人家又不會像你這樣輕易的死掉。\"
這話倒也沒錯,在不久前剛舉行了一場\"緣會\"。帳篷裏的一下子就縮減到了我們這十幾個。
不然的話,我們擠在一起睡,還能更暖和一些。
鈴蘭和遮銀花是我們之中最大的,她們睡在帳篷門口那裏,來年春天一定會賣掉的。
不過遮銀花的臉上有一道疤,布魯德一定會被壓價的,他一定會生氣的。
如果她被賣去了什麼糟糕的地方,鈴蘭一定會難過的吧。
因為她總是要求,一起被賣掉。
所以才常引的客人不滿,才一直留到了現在。布魯德也常用鞭子抽她們,但又因為鈴蘭很漂亮。
最後布魯德,又會給她一個人上藥,帳篷裏又總會留著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