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身體不大好了。真是可惜。”
無雙並不明白尺素的意思，隻知道公子對這個敵對的皇帝極為褒揚，也終於明白今晚僥幸留了一條命。
可是她擅自行動，而且抱著那樣的心態和想法。如果被公子知道，自己的下場也依舊生不如死吧。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開始發抖，不敢看公子的眼睛。
“若是你今日僥幸殺了馨寧長公主，你也不會有機會在這和我說話。”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下戰栗的渾身發抖的女子，微笑道：“你起來吧，身上有傷就別跪著。我知道你的想法，不過馨寧長公主不是你能殺得了的。她少年時師承上一任司武的心宿括航，後來又與高燁朝夕相對。她的武功應該還在武旻帝之上，畢竟寧淵心有牽掛，又沉迷酒色，不能一心專攻武學。”
無雙頓時如入冰窖，沒想到公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揣測出了她的心思。
她不要緊，最多隻是一死而已，但姐姐呢？
思及此處，她豁出去般打斷了尺素的話語，“請公子拿走我的命吧。但這次行動隻是我自己的意思，跟朱顏姐姐無關，請公子高抬貴手！”
“我知道跟你姐姐無關。朱顏不會做我沒有吩咐的事情。”
怕公子不信，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和姐姐久未謀麵，況且姐姐遠在千裏之外，她無法約束我的行為。所以，這一切都跟姐姐無關，請公子……請公子把她留在身邊，不要趕走她。”
見尺素不說話，隻是柔和地看著她。
“無雙，我本就是自願娶馨寧長公主。”
無雙驚訝，睜大了眼睛：“無雙不信。若不是為了白國，公子怎會娶這樣一位渾身戾氣的女子？”
“你並未與長公主朝夕相對，怎知她是什麼樣的人”。尺素悠悠地笑，“朱顏知曉，所以她並無半分不平。”
無雙更是方寸大亂，“公子，朱顏姐姐的心你是知道的。”
“嗬，我都明白，你先起來吧。”
尺素依舊言語清淡，沒有一絲責怪無雙的意思，他緩緩道：“你且說說今晚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無雙克製住自己的情緒，盡可能仔細地講給尺素聽。
“武旻帝和左相方韻文開始明爭。據我觀察，今晚方韻文想要奪得皇宮的控製權，甚至用一種很奇怪的武器，類似於爆竹的東西炸開了皇宮的南大門。但沒想到有另外一批人馬暗暗滲透了進來，目前還不知道底細，但方韻文明顯處於下風。”
“南大門是什麼材質做的？”
“精鐵。”
尺素聽到了無雙的稱述，微微皺了眉頭，然而腦海裏已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是新式的武器嗎，看來和親的確有必要了。”
說到最後，他居然有些嘲諷的意思在裏麵，卻不覺得惋惜。
那一場一年多的戰爭，起初隻是因為白國幾個皇子在先皇去世後爭奪不休，太子峻和二皇子筱各自在封地上擁兵自重，到最後兵刃相見。然而奪位的戰火一分分蔓延，漸漸燒到了青國的國土，加上左相方韻文裏應外合，一場原因本不明的仗就這樣打了起來。
青國皇室血脈稀薄，連接兩代都隻有一位皇子，不得已才封了高燁這一位異性藩王，但方韻文無論如何拉攏這位手掌兵權的王爺，高燁都不動聲色，暗暗拒絕。
而他能如此讚揚寧淵，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自己的狠絕和才幹，更重要的是寧淵能以國家為重。在朝堂權力鬥爭的關鍵時刻，明明知道是方韻文的詭計，那位年輕的皇帝卻依舊能夠把最心腹的靜襄王高燁和三萬近衛軍派往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