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鐵欄已然打開,弋曼無力的捂著腰間的傷口,看著那朝他徐徐走來的人,嘴角一絲苦笑,是啊!自己當真自討苦吃。
“你怎會在這兒?我父親呢!”禦兒亦是一愣,不是該分開將他們殺死的嗎?
一個旋轉,弋曼已被那抹絳紫打橫抱起,她的肩頭擦過他的袖袍,帶起衣料摩擦的悉索之聲,模糊的眸子看著眼前的人,即便他的形神不明於人,此時殺意卻不減,心下微驚,道:“別殺他。” 妖冶雙瞳緩緩向她看來,嘴角卻也勾起一抹冷笑。“本督從不是善類。”
“他還是個孩子,殺戮的世界,他不懂!”
“可他手中的匕首卻並未猶豫。”孩子?君挽琰嘴角冷笑,往往最意想不到的,便是自己最不曾懷疑的。
弋曼一時語塞,腰間的傷口越漸特痛,娥眉亦不由一蹙,雖匕首鋒利,但好在他隻是孩子,並無什麼力氣,傷的應該不深,隻是疼痛在所難免。
君挽琰不著痕跡的別過頭,腳步輕抬,朝前走去,卻也淺聲道:“帶回去!”
“放開我,你們把我父母怎樣了?”禦兒怒吼,試圖掙脫卻未果,憤恨的眸子望著眼前的人。
腳步微至,君挽琰並未看向身後,清冷的聲音卻也緩緩傳來。“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的如此淋漓盡致,這樣的人,配為人?”
“你!”
倚在這泛有冷香的懷中,弋曼靜靜望著他,能說出這樣話的人,又怎會如世間所說的閻羅。
···
包紮好傷口,弋曼愣愣的趴在榻上,看著那斜臥在一旁的人,久久,道:“你早知道蘇尤有問題吧!從我第一次入矢霖淵的時候便知?”
長眸淺眯著,修長的手撐起頭,似小憩,君挽琰並未答話。
正當弋曼認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那清冷的聲音便也緩緩傳來。“你也是那時知曉的?”
不曾想他會這樣問,但已是給自己肯定答案了。“之前雖覺得奇怪,但並未起疑心,直到你在矢霖淵出現,直到蘇夫人出現,直到絕穀的那一幕,我有所懷疑,卻不敢肯定,直到和你們分開,才確定,卻還是心存僥幸的相信那孩子是無辜的。”
為人父母,誰會去讓自己僅數歲的孩子向別人揮刀。
“這幾件事,並無關聯。”
“是嗎?”弋曼淺笑。“我們剛到此處,糧草就被燒,而都督從不是以德報怨的人,竟對此事並未過多處理,若我沒猜錯,此事是都督自己為之的吧!聲東擊西?還是另有目的?”
弋曼挑眉,君挽琰未說話,是沒有反駁自己嗎?想著,便也繼續道:“你誤進矢霖淵,卻並未急著出去,我不相信矢霖淵能困的住你,故此,才會一同陪你留下看看究竟,卻不想毒發。”
一同留下?
好看的眉微蹙,緩緩睜開眸,神色似有似無的從那女子身上掠過。“你是故意留下?”
弋曼心中暗笑,總算在意自己的話了,矢霖淵雖地形複雜,但自己之前亦有在迷失森林行動的經驗,想要出來並不難。
“都督果然是故意的。”
“然後呢!為何懷疑蘇夫人?”君挽琰慵懶抬眸,眉梢一挑,不可置否的抬起下頷。
“她的眼神和她出現的時間,她出現的時間太巧,第一時間知道我受傷,知道我身邊沒有丫頭,之後卻說是瞞著蘇尤,蘇尤既如她所說那般忠臣,這樣的事情又怎會隨意和她提及,我本以為她接近我另有目的,卻又在絕穀演那麼一出,我當時便確定,他們有問題,而他們,也是你的目標之一。”蘇尤的行為太過奇怪,那老夫人在自刎時那般痛苦,真正過去絕穀的時候他的神色卻並沒有多少在意。
君挽琰懶懶往姿貂皮坐褥上一靠,神色含趣,輕言問道。“目標之一?”
“矢霖淵和絕穀的人,並非一路。”傻子都能看出來吧!不管是武功還是目的,雖目標都是自己,但給自己的感覺,矢霖淵的人,並未真正有殺害她的意思,而那雪貂女子,又是何人呢!
君挽琰笑意滿眸,優哉遊哉的端起茶盞,不再答話,輕輕呷了一口,此時這茶溫正好,清香撲鼻,恰能一飲。
而這時,一暗衛便也進了來,單膝跪地,不曾說話。
茶香似幽蘭,回味幹爽,君挽琰並未看向來人,拋聲輕淺。“說。”
“所有金飾已從虎腹取出,已清理入箱。”
“嗯!”君挽琰淺聲開口,那人聞身便也推薦,徒留弋曼錯愕愣在原地。
虎腹?弋曼半張著嘴一陣驚呼,誰會想把這些藏在活物當中?
“本督雖自認美貌無雙,你也不必垂涎如此。”
厄……死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