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時,人們把精神病稱為智慧的痛苦,相對於其他看得見、摸得著的身體疾病而言,此病在大眾看來有些神秘莫測。
精神病的發展,似乎超越了人類的認知極限。這一點在世界醫學領域得到了共識,這一點也應證了精神病學在20世紀乃至本世紀初一直在藥物治療上推陳出新,而在病因學的研究上原地獨舞。
雷聲的父親是一位卓越的精神科專家,記得孩提時父親偶爾把他帶到精神病醫院,在幼小的心靈裏,對於精神病人的記憶總是充滿了恐慌、怪誕、交雜人生的失敗和公眾的歧視。
雷聲的父親在精神科界享有盛譽,證書、獎狀、獎杯堆滿了父親的書房。然而
雷聲很少看到父親高興的樣子,平日嚴肅而認真,板著一張國字臉,總是很忙。對於病人家屬的谘詢總是給予耐心的解釋,對於醫院的工作盡職盡責。不苟言笑的父親對於病人總是和顏悅色,而對於雷聲的學業總是嚴格要求。父親偶有閑睱便是讀書,母親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中學老師,雷聲的學業似乎沒有太上心,便輕鬆地讀完了大學,而後水到渠成般地讀完了心理學博士。
命運在雷聲讀完心理學博士的那一年發生了重大變革,在醫學界建樹頗多的父親因沉迷於科研而不能自拔,最後積勞成疾而不幸猝死在研究所裏。
那一年,雷聲的生活布滿了灰暗,和父親感情甚篤的母親整個人像抽幹了的骨架,沒有了一點的活力和色彩。雖然平日父親忙於事業,對他疏於關愛和教育,但父親高超的醫術和高尚的醫德卻讓雷聲肅然起敬。
父親的研究方向是大腦的思維病態,廢寢忘食、苦心孤詣,然而在研究的關鍵時刻,身體終於支撐不了每日高負荷的運轉而倒下了。
難忘愛父的教誨,回味一起的日子,雷聲潸然淚下。廚房裏,母親忙裏忙外,正在給雷聲做飯,母親是偉大的,帶著喪夫之痛,還要照顧隻有20歲的雷聲。
雷聲接過母親送來的麵條,卻如哽在喉,怎麼也咽不下噴香的美味。母子二人相視而涕。
雷聲的父親是華夏腦科研究所的資深精神病學家,對於腦科學涉足精神病學的研究,醫學界無人能望其項背,年過花甲的所長最後把期望的眼神落在雷聲的身上。為了父親的未完成的事業,雷聲默默地接下了這個重任。
華夏腦科研究所是世界頂尖的致力於精神病研究與治療中心,在這裏雲集著國內外精神病學界的權威人士,成為全球精神病研究與治療的前沿陣地。
為了接觸更可能多的病例資料,所長安排雷聲先做臨床醫生,以便為以後的研究工作打下夯實的基礎。雷聲早在讀研究生時就拿下了醫師執照,做臨床醫生對於一個天資聰慧的高材生來說可謂駕輕就熟。
思宇是雷聲的第一個病人,這個病人讓雷聲對於精神病人有了一個真真切切的了解。
思宇很優秀,但天意弄人。炎炎夏日,思宇參加了高考,以他的成績,完全可以走一個名牌,結果卻是名落孫山,人生寫下淚水,生活進入低穀。思宇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地悶在屋裏三天三夜,最後跑出屋去,衣不遮體,胡言亂語,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雙親無奈,隻得把思宇強行送進了華夏腦科研究所,接診的雷聲吩咐護士安排患者住院。
夜深人靜,眾生入眠。雷聲和護士蘇曉便開始了對思宇的第一次治療。思宇躺在病床上,酣聲如雷,看來這孩子太困了。隻見雷聲握著思宇的手,然後閉上雙眼。思宇的記憶閘門打開:從小學到高中,思宇的成績總是在學校裏遙遙領先。可是在高考的那一天,卻發揮失常,結果名落孫山。看到成績的一霎那,思宇頓覺天懸地轉、頭痛欲裂,然後聽到周圍的謾罵聲、看到周圍人都對他指指點點。思宇索性閉門謝客,然而那可惡的聲音依然存在,最後隻得與這些市儈對罵,而在外人看業,思宇隻是對著空氣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雷聲睜開眼睛,右手放在思宇的額頭,閉上眼眼,思宇的大腦已混亂不堪,腦神經已多半受傷。雷聲意守丹田,一股強勁的暖流從手指貫穿而出,進入了思宇的大腦,他有所反抗,蘇曉迅速地給思宇上了保護帶。修複了半個小時,受損嚴重的大腦細胞已基本修複。
雷聲給病人治病從來不用藥物,雖然從病例上看,雷聲每天和其他醫生一樣,改醫囑,寫病例。但雷聲要求醫院必須給自己獨立的診室,診室除自己和蘇曉進出外,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蘇曉每天從藥房領回的抗精神病藥物都扔進了廢物桶然後被處理得幹幹淨淨。在雷聲看來,能根治精神病的藥物還沒有研究出來,而目前醫療市場上出現的抗精神病藥物隻是治標不治本的安慰之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