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子_‘黑子’(1 / 2)

郭三有站在門口,目送著我們遠去。武瘋子現在要帶我去找那個人,他就住在漳浦舊鎮。   我們離開後,郭三有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去。來到後院,郭三有的宅子是個二進的院子。   郭三有無兒無女,老婆早在幾十年前就死了,後來一直沒有再娶。這麼大的宅子,除了每周請人來打掃一次外,平日裏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裏生活。   沒人知道,宅子的地窖其實是地下室的入口。   此時郭三有走進地下室,這裏是他為什麼從不離開宅子的原因。   地麵沒有鋪磚,而是鋪了一層黑土。在黑土上麵,又鋪著木板,用於行走。   【阿傑科普:所謂黑土,是指有機物質平均含量在3%至10%之間,特別利於植物生長的一種特殊土壤,每自然形成一公分厚黑土需時200年到400年的時間。世界黑土僅有三大塊,除了中國東北黑土外,還有兩塊分布在烏克蘭大平原和美國密西西比河流域。   我們常見人工製造這種土壤所使用的原材料包括常見的糞便、動物骨骼、和植物廢料。(這就是施肥的原因,主要是為了仿造黑土。)但是哦,黑土的關鍵原料其實是是木炭,這也是黑土之所以呈現黑色的原因。(這是焚燒秸稈的原因,但是盡量避免,我國每年因為焚燒秸稈引起的火災比重非常大。)】   地下室的燈光很足,並且非常大。一個個的隔間用木板隔開,放眼看去,至少在五六百平往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排各式各樣的水箱,各種珍奇魚類,都夠開一個展覽的了,還有數量眾多的鐵籠。奇怪的是,這裏出奇的安靜。每一隻動物,似乎都萎靡不振,無精打采的在籠子裏休息。   郭三有從這些區域前走過,自言自語地說道:“星期五……星期五……”   最後,他走到一個貼著星期五標簽的鐵籠前麵。裏麵關著的,是一隻通體純黑色的貓。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這隻貓眼睛的瞳孔,是圓形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命貓,不過沒有傳說中的那麼邪乎。它的中樞神經係統可自我修複,而且血液中含有一種特殊的物質,這種物質可以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腫。   【阿傑科普:這種物質早已經被發現並利用,喚作百寶丹。有興趣的可以去查一下,什麼蟒蛇爭鬥啊、小猴接骨啊這些騙鬼的傳說,從這裏開始就不要相信了。】   這隻貓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顯得非常不安和躁動,但卻隻是無力的來回走動著。郭三有提起籠子,走向地下室的深處。   一個帶密碼鎖的鐵門,郭三有喃喃自語的走了進去。很快,鐵門後麵響起了陣陣淒厲的貓嚎。   “卡茨……卡茨……”不一會兒,門內響起了咀嚼聲,就像是在吃蘿卜似的。   伴隨著這咀嚼聲的,似乎還有‘嗚嗚……’的聲音。像是一個人被塞住了嘴巴,用鼻子擠出來的聲音。   …………   此時我們已經快抵達漳浦舊鎮了,武瘋子在路上給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我們即將要找的人。   這人個孤兒,武瘋子幾年前出海,就時不時的送些魚給他。一來二去,就漸漸熟悉了。他從小在海邊長大,天賦又高,水性特別的好。   武瘋子說:“這個點,他應該在海邊抓魚,我們直接去找他。”   後來,我們在海邊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石頭上烤魚吃。從遠處看,古銅色的皮膚,精瘦的身材與武瘋子完全是兩個極端,魚味兒很香……   “你怎麼來了?”這人扭過頭來,一臉幸喜的說道。   我站在後麵,奇怪的看著這個年輕人。他大概17、8歲,一臉特別燦爛的笑容。我有些懷疑,這麼年輕能有什麼本事?   “吃魚。”小夥子舉著剛烤好的魚,笑眯眯的遞給武瘋子。   武瘋子依舊一臉冷酷,正要開腔,我一把接過烤魚啃了一口說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誰料我話剛說完,就感到手中一輕。再一看,烤魚已經被奪回去。   原本滿臉燦爛笑容,看似挺好相處的他,此時麵若冰霜,冷冷的盯著我:“你是誰。”   我看這小夥子的眼神,我是真惹到他了。於是撇撇嘴,沒有說話。   “我們要上島,他有點毛病,下水後拜托你照顧他一下。”武瘋子見狀說道。   我皺著眉頭,奇怪奇怪。武瘋子平時不管對誰說話(包括郭三有)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和這個小夥子說話,卻柔和了許多。此時我腦海中冒出了我信奉的第一句話,反常必有妖。   “哦。”這小夥子應了一聲。   武瘋子責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脫衣服。他接下來的舉動讓我無法理解,他竟然一頭紮進了水裏。   沉默……尷尬……   “額…兄弟,剛才不好意思啊,我…我…”我故意拉長尾音,等著他打斷,可結果卻不盡人意,他根本沒有理我的意思。   我頓時氣結,心想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製不了你這麼個小毛頭?   “你叔叔他很疼你吧?”我裝作不經意的說道。   果然,小夥子說道:“他不是我叔叔。”   “那你們是什麼關係呢?”我順勢問道。   小夥子沒有說話,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喃喃的說道:“不知道,總之很親近。”   難道是這家夥失憶了?從年齡上來看,這不會是武瘋子的兒子吧?   “你叫什麼名字?”   “黑子。”   “黑子兄弟,我的命就拜托了!”我鄭重的說道。   隻見黑子臉色一凝,他的聲音稚嫩,但語調卻極為滄桑的說道:“自求多福吧。”   前後巨大的反常,還有這古怪的語調,讓我不由的抖了一下。   隨即他陰惻惻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說道:“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前後巨大的反常,還有這古怪的語調,讓我不由的抖了一下。忽然我腦袋裏冒出一個可能性,這還是我當體育老師時候遇到的事情。   “哦?恰巧我知道的就很多,老伯?我這樣稱呼你沒錯吧?”我左嘴角習慣性的揚起說道。   如果死娘們在這裏,一定又會瞪大眼睛尖叫道:“又要坑人啦!!”   黑子忽然神情巨震,手中的烤魚都掉到了地上。盯著我,半天說不上話來。   看到黑子的表情,我右邊的嘴角也揚起了。看來我猜的沒有錯,黑子的這種情況,俗稱‘鬼上身’。科學解釋應該歸類為‘暫時性’雙重人格,雙重人格是一種非常罕見且不可治愈的精神病,全球不超過1000例。恰巧我遇到過一例,他是我的一個學生。   其實這種情況在我國很普遍,隻是大多持續的時間不會太長。大多數發現的雙重人格患者,其實都是‘鬼上身’。而上身的案例,又被用演義的方式表達了出來,所以搞的現在人們普遍曲解了雙重人格的定義。黑子的情況,我還琢磨不透。   “我恰巧遇到過和你情況類似的人,別這樣看著我。”我聳聳肩說道。   ‘黑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相信了我的說辭。   “你和阿武什麼關係?”‘黑子’沉默了一會兒,用那種古怪的語調問道。   阿武?是指武瘋子吧?聽口氣,好像很親密的樣子。應該是‘鬼上身’沒跑了,武瘋子連鬼月指路都知道,這不會是他引導的吧?我腦袋不受控製的想著。   “應該算是合作關係吧,各取所需。能和你打聽點事兒嗎?”我說道。   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我直接問道:“黃道士的墓到底在不在千嬰島?”   “千嬰島?!你進去了?”‘黑子’臉色一變說道。   我點點頭,看來他的注意力已經被我引到千嬰島上麵去了。   “你說的黃道士,應該是黃道周吧?他的墓確實在島上,你找他的墓做什麼?”‘黑子’問道。   我“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我得了一種怪病,我打聽到他的《洗心詩卷》能救我。”   “隻能碰碰運氣了,聽說這個島曾是個文倉,如果是真的,那我的希望可就渺茫咯……”我說道,這句可是我的真心話。   ‘黑子’再次臉色大變,盯著我喝問道:“什麼?你連文倉都知道?你到底是誰!”   “咦?你居然也知道?我還以為國內沒幾個人知道呢。”這次輪到我吃驚了。要知道,當初為了知道這個,我可是費了不少勁。也正是那一次,我遇到了死娘們。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沒回答我的問題。”‘黑子’黑著臉說道。   我對閩南話不太熟,加上黑子激動說的快,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我是個病人,來漳浦的目的就是治病。我姑且算是個雜家吧。跟呂不韋啊、淮南王啊他們似的。”   ‘黑子’皺著眉,半天沒有說話,看來他根本不知道我口中的雜家是什麼意思。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沒人會去打聽,也打聽不到!除非……是參與過的當事人!你是誰?!為什麼在這個年輕人身體裏!”我盯著‘黑子’,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黑子’沒有理我,就在我打算強勢逼問的時候,黑子的眼神竟瞬間就變的充滿了敵意。就像是,剛才我搶他烤魚的時候。   就在他充滿敵意瞪著我的時候,武瘋子上岸了。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個破網兜,裏麵裝著一些海鮮。   黑子見武瘋子上來,頓時帶著滿臉燦爛的笑容迎了上去。武瘋子看了我幾眼,沒有說什麼。   吃海鮮,準備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