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死了。 傳說蛇以前是有四隻腳的，但是它貪婪、殘忍，於是被天神奪走了它的四隻腳，安在了勤勞並且懂得討好天神的青蛙身上。 從此以後，蛇憎恨青蛙，每次遇見就要吞其骨嗜其肉。好景不長，又被天神發現。於是施法，每當蛇憎恨青蛙的時候，就讓它死一次。 漸漸的，蛇有了應對的辦法，每次天神法術顯靈的時候，它就褪去一層皮，代替自己死去。 程阿婆一生和蛇打交道，蛇就是她的親人，蛇的習性就是她的習性。所以，在程阿婆眼中，我死了一次。 從脖子處，我的整個上半身此時紅彤彤一片，油光發亮，非常嬌嫩。我的皮膚，沒有了。 程阿婆後來和我說，我中的是閩蠱裏麵最惡毒的龍蠱之一，叫做蹦蹦蠱。顧名思義，中蠱的人會疼的蹦起來。我會脫皮，一層層皮全部脫完後，我會脫脂肪……肌肉……血管……骨頭…… 好在一個漁民發現了在海上漂流，並且在脫皮的我，把我送到了程阿婆這裏，我才沒有徹底死掉。 在程阿婆家修養足足一星期，我才能下地。但依舊活動不便，就像是渾身被保鮮膜給綁住了一般。 痛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但這不代表我是鐵人。痛了，我也會慘叫。 再一次的死亡經曆告訴了我一個事實，那就是狗屁電視上，那些狗屁們說的，人在死亡前，他這一生會像電影般在腦海中放映一遍。 哦，我操！這他媽的純粹就是在放屁！ 因為我快要死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隻想著讓這一切趕快過去。讓那些騙了我很久的人，去死一次吧！ 我坐在程阿婆家門口的台階上，狠狠地抽著煙，心裏狠狠的詛咒著那些我可能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人。 回到漳浦已經一周了，我聯係了墨冉三次，最近的一次是在昨天傍晚。我沒有收到任何回音，她確實失蹤了。 在身體恢複到能行動的時候，我回了漳浦找到郭三有。郭三有平靜的看著我說道：“身體好些了？” “嗯？”我一愣。 郭三有直接說道：“發現你受傷的漁民我認識，武子庚沒回來，而你身受重傷。現在你告訴我，武子庚在哪裏？！” 看來武瘋子是真的失蹤了，連郭三有都聯係不到他。 “我正想問你，他在哪裏？！”我也很激動，因為武瘋子很可能知道墨冉的下落。 郭三有閉著眼搖了搖頭說道：“武子庚的失蹤和你有關係，現在他不見了，誰幫我做事？” “你想怎麼樣？”我警惕的問道。 郭三有說：“你幫我做事，我來找武子庚。” “你必須得幫我做事，不然我不會告訴你武子庚的下落。我知道他在哪裏。”郭三有好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非常自信的說道。 我冷笑一聲反問道：“你如果知道他的下落，就自己找他去了，何必讓我來做事？” “有些事，他做不來。”郭三有說道。 “我知道你也不信，武子庚會回來的，你隻需要在他回來之前幫我做事。” “他們是我從小養大，我非常了解他們的性格，我完全能找到他，你考慮考慮吧”郭三有準備送客了。 我當然不會答應他，我可不想成為他的棋子。 離開郭三有家後，我漫步在漳浦的街道上。接下來我要幹什麼？我要去找陳老二，我要把從島上帶會來的東西給他。 我和他約在一個飯店見麵，在包房裏，陳老二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說道：“幸苦幸苦，這次還順利吧？” “很不順利，武瘋子失蹤了。”我盯著他的臉說道。 陳老二不怎麼驚訝的說道：“哦，我聽說了，不過他沒問題的。” “你知道些什麼？”我問道。 陳老二說道：“郭三有當年撫養了很多小孩，非常多，至少有一百多個。當年窮人多，養不起孩子。現在的漳浦，有很多人以前都是郭三有撫養的。” “還有這麼一回事？”我皺著眉頭說道。 陳老二和我說了很多，郭三有當年撫養了很多孩子，給他們非常優越的生活條件。這也是為什麼他在漳浦名聲極好的原因，他撫養這些孩子是不求回報的。 那時候窮苦人家的孩子大多身體不好，因為那時候連最基本的溫飽都很難解決，更別說攝取的營養達到均衡水平了。所以孩子們非常害怕生病，因為生病就意味著死亡。 郭三有專門為孩子們請了醫生，每周給他們抽血檢查身體。對他們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甚至達到了令人生疑的程度，因為郭三有對這些非親非故的孩子們實在是太好了。 在撫養的過程中，郭三有製定了優勝劣汰的製度。就是身體越好越健康的孩子得到照顧越好，而身體不好的，郭三有則會逐漸停止撫養。 我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這明顯就是馬太效應嘛！想不到郭三有居然把馬太效應，應用在了撫養孩子上麵。 馬太效應源自《新約·馬太福音》中的一句話：凡有的，還要加給他叫他多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過來。這和現在非常火熱的二八定律相似。 經過一係列的優勝劣汰，郭三有最後隻留下了三個孩子，並且將他們撫養長大。就算是漳浦人到了現在，都不明白郭三有非常要這麼做。這件事，現在已經徹底成了一個謎，當事人已經消失在了人海茫茫中。 聽完陳老二的敘說，把東西交給他後，我說道：“有件事幫我一下，我要見你們家老大。” “哦？好吧。不過我家老大很忙，生意全靠他照料著，他一般不見普通人的。不過我可以幫你安排一場商業性的見麵，明天等我消息吧。”陳老二眼睛一轉說道。 “嗯。”我應了一聲。 我要見陳老大，他是墨冉失蹤前聯係的人。他不用知道太多，隻需要把他和墨冉說過的再和我重複一遍，我就能夠打破現在的僵局。 第二天上午十點鍾，我來到了陳家兄弟公司大樓下麵，還算氣派，漂亮的女秘書把我領到了陳老大的辦公室。 “怎麼是你？！”陳老大看見我，頓時詫異的說道。 旁邊漂亮的女秘書柔柔的說道：“陳總，需要叫保安嗎？” “不需要，你先出去吧。”陳老大楞了一下，擺擺手說道。 我坐到陳老大的對麵說道：“不用問，我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了。這段時間和你接觸的那個女人，她失蹤了。” “你怎麼知道。”陳老大不安的擦著額頭上本沒有的汗珠。 我前探著身子，盯著陳老大惡狠狠的說道：“她的安危關係著我能不能活下去！現在我要你告訴我，你和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我全部都要知道！” 我來漳浦的時間也不短了，好事壞事遇到了一大堆，終於讓我找到了《洗心詩卷》的信息，而且還是掌握在墨冉手裏。我於公於私都不能袖手旁觀，因為我和墨冉的合作關係是非常經得起考驗的，雖然我恨透了這個娘們。 “我們聊了很多，是程家跟黃家的關係，還有幹嬰島的事兒，沒有其他的了。”陳老大似乎真的被我給嚇到了，額頭布滿了細小的汗珠。 “別他媽想跟我繞圈子！我知道你們聊的不是這個，我現在就要知道，你最好趕緊告訴我！你都說了什麼！她在哪裏！！！”我激動的大吼著，氣使我的臉漲的通紅，眼睛也是如此。 “啪！”我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下了一個東西，是郭三有給我的54。 陳老大一見54，頓時著急的舉起雙手大喊道：“千嬰島是我的家的！我讓她幫我趕走外人！就這些！就這些了！！！” “想死是不！找不到她老子也活不長，大不了一起吧！！！”我大叫著拿起手槍，從兜裏抓出一把子彈仍在桌子上，飛快的上了幾顆，拉了套筒，對準了陳老大。 “我給了她地圖！我給了她地圖啊！！！！我不想死啊！！！”陳老大頓時嚇得整個人僵在了椅子上，驚恐的大喊道。 “把地圖給我。”我一下子安靜下來，屢了屢剛才弄亂的頭發，平靜的說道。 “啊？”陳老大徹底愣了。 我把桌子上散落的子彈碼放整齊，一顆一顆的塞進彈夾說道：“我沒有騙你，如果找不到她，我確實會殺了你，但不是跟你同歸於盡。” “現在，把地圖給我，你就可以當今天我沒來過。”我把最後一顆子彈塞進彈夾後，再次對準了陳老大。 陳老大臉色陰沉的看著我，看上去非常的憤怒，直到我從兜裏又拿出一個消音器之後。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難道你是想……”我拿到地圖之後，看著陳老大問道。 陳老大說：“隻要你幫我趕走外人，不可以得到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說來聽聽。”我饒有興趣的把地圖放好後，看著陳老大。 “我的祖先叫做程生，是當初古閩國最重要的建國元勳之一。他……”陳老大緩緩說道。 我打斷他說道：“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直接說關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