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1 / 2)

林木白大概是從來未見過這樣的學校,所以,無論之前怎樣的毫無畏懼、我行我素,出現在大門口的時候,他還是縮了縮脖子。在父親打了一個簡短的電話後,那扇高且寬大、厚實而毫無縫隙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了。似乎是故意的,綿密而強勁的風,從深邃的甬道中吹了出來,透過車窗,將他一頭的熱汗,吹得冰涼刺骨。

“您是林先生吧?”一個和藹的中年女人站在門旁,微微躬著身子禮貌地向林父詢問。

“是的。”林父趕忙鑽出了車子,“您是張校長吧?”

林木白根本沒有心思聽父親和那個張校長客氣的寒暄,他斜靠在車座位上,漫無目的地向外觀望著。

深海學院,果然很像它的名字。

它很大,如同無邊無際的大海。單單說麵前這條甬道,幾乎看不到頭。而在這條走廊兩旁,沒有一幢建築物,除了哨兵一般的樹木,便是樹木身後的高牆了。說高牆,那絕對不誇張,因為連林木白這樣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都要努力揚起腦袋,才能看到牆頭的鐵絲網。

林木白小聲嘀咕道:“這到底是學校還是監獄啊!”

在林木白如同倒時差一般,竭力適應著這個陌生的學校時,張校長已經上了車。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後,便指引著父親一直向前開去。

張校長一邊指手畫腳地談論著深海學院的曆史和成績,一邊向林父打著包票:“林先生,您放心好了,您兒子在我們學校,一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好孩子的,您也知道,我們深海學院的名聲絕不虛假……”

林父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說:“是啊,我也是聽說後,慕名而來的。”

車子在兩人的談話中,穿梭在狹長的林蔭甬道上,很快,麵前又出現了一扇大門,依舊是厚實且毫無縫隙,道路兩旁依舊是哨兵般的樹木和高高的圍牆,這讓林木白覺得自己真的是跳進了一個火坑,他不由地後悔起來,後悔答應父親轉進這間該死的深海學院。其實,對於他來說,轉不轉學根本不是他能控製的,這是父親的命令,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

要怪,就得怪那個多嘴的阿姨。

林木白在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難產,便離他而去了。父親一直經營著一間大公司,在他的記憶中,父親隻是一陣來去匆忙的風,很多時候,他早晨剛起,父親已經去上班了,晚上睡著後,父親才剛剛回來。

雖然,家境非常優越,可沒有父母關愛的林木白,變得越來越叛逆。

上初中的時候,林木白曾經因為多次違紀,而被學校一再警告。剛開始,父親還會苦口婆心地勸告他,可後來,他一次又一次的惡劣行為,終於讓父親憤怒了。父親決定,把他送到管理嚴格的寄宿學校,但這反而更激發了他的叛逆心理,接下來的無數次逃學打架,讓父親焦頭爛額。有一次,他竟然跟好友張古一起翻牆逃學,長達一個月沒有回家。

那次,父親狠狠地教訓了林木白一頓。

而張古,也因此被學校開除了。

張古和林木白的情況差不多,他的母親,很早就離婚了,是林木白父親公司的股東,因此,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可以說,兩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鐵杆哥們兒,但那次長時間的逃學,讓林木白很久沒有再見到過張古,他甚至覺得,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張古了。

可是,今年六月,張古的母親突然帶著張古來拜訪了。

那一次,林木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古完全變了個模樣,他不再穿磨破洞的牛仔褲,不再帶耳釘,不再和自己大談電玩,他帶著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潔白的襯衫,散發著肥皂的香氣,規規矩矩地坐在他老媽身邊,好像脫胎換骨了,變成了一個十全十美的好學生。

那一次,張古的母親自然談到了張古的改變。

連林父都有些驚訝,他問張母:“張古這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懂事!?”

張母聽了,神秘地笑道:“這當然在教育,以前我也覺得我家張古可能就這樣毀了,不過,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找到了一家好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