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念晟回到住所已經淩晨三點了,剛把爛醉的延宇送回家。看著手裏的照片,心裏好像有個黑洞,不斷地擴大,仿佛直墜入他的心裏最脆弱的地方。
延宇7月中旬就回深圳了,這一個多月,陪他好幾次,他每次都話很少,不停的喝酒,每次都喝到沒有意識。給靳雅的電話裏,讓她多關心一下延宇,讓她早點帶孩子回深圳,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快樂的生活。
靳雅這次到公司任副總,自己是有很大的私心。爺爺年紀大了,一直讓我結束這邊的工作,回去照顧家族的生意。可畢竟付出很多,一時間給不相關的人,心裏很不舍。
也曾經不止一次的讓莫北考慮回到深圳,可他說憂辰習慣了上海的生活,不想讓憂辰為了他的工作變動,而做出太多的犧牲。我能理解他,一直以來莫北就不是很熱衷名利,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和心愛的人過著比較自由的生活。
靳雅是個很能幹和獨立的女人,當我把想法告訴她的時候,她很爽快地答應了,並主動申請到深圳工作。其實我知道,那多半有延宇的原因。
參加她婚禮的時候,她說延宇很快要回國,因為他的父親病重。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一直低調的延宇,生長在從事珠寶生意的世家。
我打算過完聖誕節便提交辭職報告,主要是給靳雅幾個月的時間熟悉深圳公司的業務,帶她熟悉自己手裏的重要的人脈關係。不知道延宇的心裏怎麼想,總覺得這一年多,他是個很好的父親,但對靳雅卻關心很少。
私下問過靳雅,她說結婚,那是因為延宇要回國。所以才和他達成協議:給自己一個身份,給孩子一個家,延宇,卻再也給不了她想要的愛。
自從延宇回到她身邊後,就一直很照顧她和孩子,但卻回不到以前對她的感覺。那一年多,他們每天見麵,住在同一棟房子裏的不同房間。延宇下班後,除了帶帶孩子,陪孩子玩,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靳雅知道她和延宇分開的9個月裏,肯定發生了讓延宇刻骨銘心的事情,但是他卻選擇回到她的身邊。因為她還愛著延宇,她希望時間久了,他會再次接受她,而且兒子特別喜歡他。
我也發現延宇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別,曾經的延宇有陽光般的大男孩的笑容。而如今的他,卻心事重重,每次見麵都特別安靜的喝酒。
我們是兄弟的感情,而且我總在問自己,如果當初不告訴他靳雅懷孕的事情,是不是他們兩個人會各自過得快樂很多。
今天晚上和延宇在V吧喝酒,見到他的時候,氣色很不好,看著好像很憔悴。原來,他的父親昨天剛從重症看護病房轉到普通病區,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他剛回來的時候,我去醫院看過他的父親,剛做了肝移植手術,因為排異現象比較嚴重,一直情況不穩定。
聊到他現在的工作,他很平淡的說,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會回到家族的生意,隻不過在母親的庇護下,過了三十年簡單的日子。現在父親身體出了狀況,也該回來幫忙。他的家族遠比想象的複雜,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磨合。
後來,他接了個電話,神色有些激動。過了半個小時,有個男人來找他,遞給他一個很大的檔案袋,就離開了。延宇的眼裏有了渴望,打開紙袋的手有些發抖,我很好奇地看著他。
他靠在我對麵的沙發,從紙袋裏拿出一疊照片,眼神裏充滿了關切,從開始的欣喜到後來緊皺眉頭。後來他竟然看著照片發呆,接著他開始拚命的喝酒,並且和我鬥酒,每次都讓我一杯杯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