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蔣由正在寒河中起起伏伏,身上布滿了細長的血痕,這些均是被風割出來的。也不知道該說蔣由運氣好還是壞,法衣失去了靈性,可是碰巧掉落的那一刻,颶風停止了。故而,雖蔣由滿上都是傷痕,卻大多是勁風劃的皮外傷。

若是運氣好吧,可是偏偏落入了寒河之中。

奇怪的是,可以消融煉氣修士的寒河,並未動蔣由分毫。時光匆匆,轉眼間已過去了三個月,蔣由雙眼依然緊閉,沒有任何氣息,恍若死人,卻偏偏麵若桃花。

更加離奇的是,三個月中,蔣由非但沒有長高,反而身形進一步的縮小,狀似五歲的孩童,更像擴大版的年畫娃娃。

寒河兩岸隻有矮矮的小草叢生,再無其他植物。

這一天,正是夏日,太陽高懸於藍空之上,陽光灑向崖底,驅散了些許的寒冷。

蔣由緩緩睜開了眼睛,便有強烈的光線刺激的蔣由不得不閉上眼睛。蔣由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在水裏,而且是不上不下的浮在水中。

無奈之下,蔣由隻好用自己的狗爬式辛苦的到了岸邊,試了一個法術,祛除身上的水。此時的蔣由寒酸的連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身上的拂霓裳失去了靈性,不過是一件靈絲做的衣服,哪裏能抵得住風的摧殘。不僅沒了靈光,還退了顏色,變成絲絲布條掛在身上。

蔣由有點窘迫的環顧四周,來這裏七年,觀念也漸漸靠攏,即使她隻是個七歲的孩童,衣不蔽體也讓她很是羞惱。

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碎的衣物,蔣由隻能暗暗歎了一口氣,身上的儲物袋早就被風刮走了,法器也全毀了。想到這裏,蔣由更是欲哭無淚,她在臨走之前猶豫了下,可還是拿走了全部身家,靈植峰裏麵一點都沒有留。如今她雖保得了一條命,卻變成了個窮光蛋。

蔣由本來因為活下來的歡喜,霎時間變成了沮喪,失去了法器的她,就是一隻沒了牙的老虎,可能不是老虎,而是病貓。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雙手捂住了臉。蔣由身子一僵,將手移開,趴在寒河岸邊,以水為鏡。

蔣由安下心來,她還是她,並沒有再次穿越。可是……,她變成了自己六歲大小,若不是這裏是修真界,蔣由真以為自己又重生回了小時候。

看見自己好不容易張開了些的臉,又再次變成包子,蔣由哭笑不得。容顏不老,越活越年輕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君不見,定顏丹每次都比同階的丹藥要貴出許多,就這樣,還有價無市。可是,年輕卻也不是這麼個年輕法。

蔣由不死心的再次看了看水裏的倒影,還是那個包子,隻好認命了。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想起自己儲物袋裏特意備下的美食,蔣由心頭更是不住的滴血。儲物袋怎麼那麼不爭氣呀,風一吹就丟了,要是有個隨身空間就好啊了。

蔣由撇了撇嘴,看來自己真的是有大氣運的人,一窮二白,連個空間都沒有。

“你才不是有大氣運的人呢。”突然,蔣由識海想起一個糯糯的童音。

蔣由滿臉駭然,在她剛醒過來時,蔣由就已經檢查了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傷,甚至連暗傷都沒有。靈力在經脈中運行十分順暢,丹田也無什麼事,完全沒有被寒河中的寒氣毀壞根基。卻不成想,她在不知道的時候,讓一個不知敵我的元神進入了自己的識海。

蔣由不由冷笑了一下,什麼不知敵我,無故侵入別人的識海,還不就是想奪舍嗎,能有什麼善意。

識海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憤怒起來,“人家才不是什麼不知敵我的元神呢。”

蔣由更加絕望,它竟然能看破自己所思所想。“我不會讓你奪走我的身體的。“蔣由在識海之中吼道。

那個聲音有點委屈的道:“人家沒有想奪你的身體啦,而且人家也不是元神,你不要這樣吼人家嘛。”說著說著,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先隻是小聲抽泣,後來竟然嚎啕大哭。

蔣由聽見那個東西哭了,先是一慌,又馬上比自己硬下心腸。“你以為你哭了,你就占理了,問都不問,跑到別人的識海裏,萬一你做點什麼,我就是僥幸不死,也會變成傻子。”

“人家不知道不可以這樣做,人家馬上就出來,你不要這樣……”那個東西聲音弱弱的說道。

而蔣由的麵前的小家夥長得十分的可愛,不過兩掌來長,一掌來高。其形也似狗,卻不同於狗。圓圓的腦袋上,一雙圓圓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轉著,像晶瑩透剔的珍珠在閃閃發光。渾身雪白的毛發,唯有四爪純黑,短而小的尾巴,一搖一搖的,撩撥著人的心。同樣是圓圓的腦袋上點著肉色的一點,那糯糯的童音正是來自肉色一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