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玄衍真人走後,明俞真君才撤去臉上的幻化之術。

“玄衍這孩子,修煉也太用功了,我都有點端不住了。”說著,明俞真君便想去撫弄自己胡須,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幻化之術。看了一眼身邊忍俊不禁的童子和滿目慈愛的福伯,明俞真君有點不自在的咳了幾聲。

撤去易容之術的明俞真君分明就是二十幾許的模樣,那裏有什麼童顏鶴發。這也倒是,明俞真君也是元後修士,容顏不老不在話下,又怎麼會真的和凡間老伯一般模樣呢。明俞真君不過是想要在自己師侄麵前表現得老成持重,更有長輩威嚴罷了。

“那也是真君你教導的好,玄衍真君才能如此上進,日後玄衍真君還要多多勞煩真君看顧呢。”

福伯看著尷尬的明俞真君出言道。

明俞真君這才麵色轉晴,又不知道從哪裏拿了把扇子出來,扇了扇。一副翩翩如玉公子的模樣,溫雅一笑,“那倒也是,都這麼大了,還得勞煩本真君出麵,才能為他覓一佳徒。不過蔣由現在還未築基,不能正式拜師,這倒有些不美,你先把她帶你那裏去吧。”

福伯點頭稱是,轉身離開了別院,往山下執事堂走去。

隻留下明俞真君原地欣喜。

由腦袋像漿糊一樣,回到了小木屋。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明俞真君隻是問了兩句,什麼也沒做。沒有威脅,沒有質疑,更不用說搜魂了。可是,明俞真君真的相信自己說的了嗎。

當蔣由感覺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剛剛拉起被子,已有一道傳音符到了。這時的蔣由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滋味,隻恍然記得當時的自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果然,她就知道。”

不過事情再一次出乎蔣由所料,這個傳音符並不是明俞真君的,而是執事堂的通知,讓蔣由立馬到執事堂去。

蔣由自然不敢怠慢,也顧不上頭痛欲裂,穿上衣服就往執事堂跑去。

蔣由並沒見到執事,隻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正笑容慈祥地看著蔣由,擋住蔣由的去路。蔣由有點無奈,試探性的用了探靈術,什麼也沒探到,靈力如石沉大海,無半點反應。蔣由明了,這位看著很似凡人的老伯極有可能是金丹真人。

蔣由有點慌忙,想要告罪,卻被福伯阻止了。

福伯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本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伸到了蔣由麵前。

蔣由看著福伯的手,眼眶卻漸漸紅了。

福伯手裏拿的不是別的,正是用蔣由做的小糖人,福伯的手藝自是不用說的,糖人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隻不過糖人穿的是大紅的襦裙,頭上紮的小紅花。

福伯將糖人塞到蔣由手中,拉起蔣由另一隻手,進了大廳。

大廳還是人來人往,與往日並無不同,隻有蔣由,心中倍思鄉。

在蔣由還沒反應過來,福伯便已經和值班的弟子講明了來意。而蔣由就在神魂不屬的情況下交出了玉牌,完成了交接,成了白榆峰的外門弟子。

手中緊緊握著糖人的蔣由,知道上了福伯的葫蘆,才反應過來。蔣由滿頭黑線,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為了一根糖人,把自己給賣了。也不知道這老伯要帶自己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