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穿梭在人群在,不死心的來回看著,卻隻能無奈的確認妹妹真的不在自己身邊。腕間的聽風鈴也沒有絲毫動靜,仿佛從來就不曾動過。

蔣清眉頭深皺,卻也無可奈何,小隊的人四分五散,此刻他也是孤身一人,身側之人虎視眈眈,隻能暫且放下擔憂,相信妹妹不會那麼無能的,定是會順利歸來。

蔣由此時的情況說不上差,也絕說不上好,那一聲慘叫倒也不完全是蔣由裝出來的。

剩下的那不過十幾人,卻個個都可以說的上是勁敵。不難猜測,所謂不會有生命危險指的是,在試煉過程中,如果出現生命危險的情況,那麼傳承塔會將試煉者傳送出去。

看似高枕無憂,可是試煉過程中,包含的隻有傳承塔的試煉,沒有試煉者之間的相互切磋。也就是說,如果是傳承塔會控製好試煉的難度,不會傷及到試煉者。

而蔣由的最大危機就變成了那群熟悉規則,而又不動聲色,心機深重的人。

蔣由大刺刺的拿著月光石倒不是愚蠢,隻是她隻身單影,若是不蠢一點,隻會成為其他人的獵物。倒不如做一個天真無邪,單蠢怯弱的小女孩。

進入銅門的那一刻,月光石的光芒讓蔣由真正看清了四周到底是什麼。累累的白骨,到處是散落的儲物袋,法器。蔣由輕輕的一個呼吸,就讓身前的一架白骨化為飛灰。

能留下的骨骼均是瑩白如玉,溫潤光澤,如同上等的美玉,照的一室光輝。或坐或臥,雖然隻剩一架骨架,卻依稀可以看見其生前的驚訝不解。

透過空蕩蕩的眼眶,是黝黑黝黑的,深不見底,心神具失。

“張以慶,你回來,你回來啊。”一身縞素的女子,烏發拖地,突然背過身來,眼角尚未幹涸的血淚更添一絲淒婉,歪著頭對蔣由道:“小妹妹,來陪姐姐吧,把那個賤人殺了,和姐姐一起吧。”

“師妹,你要什麼,師兄都會給你啊。你為什麼一定要師兄死呢。”聲音的主人就露出纏綿的一笑,似乎剛剛看到蔣由,“師妹,我就知道那隻是個誤會,你來陪師兄了。真好,我們又能在一起了。”說著,就朝著蔣由撲了過來。

“我恨,我恨,恨……,我要你償命,要你陪我在這裏生生世世。”

“姐姐,玉兒好孤獨啊,好想爹爹啊。可是爹爹他走了,不如姐姐,你陪玉兒玩吧,玉兒都沒有人玩,好可憐啊。”小女孩嘟起嘴吧,楚楚可憐的看著蔣由。

月光石湮沒在無盡的黑暗中,各色美人麵,淒厲的質問,哀婉的請求,不忍拒絕的挽留,化成一個個無形的枷鎖,將蔣由團團包圍。

蔣由一時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仿佛自己就該在這裏長眠,這裏才是她的家。

是那個被自己鍾愛的師兄殺人奪寶的橋玉溪,還是那個被至交好友背叛,死在妖獸口中的黃尚昆。

又或者是那個年紀輕輕便被爹爹遺棄,屍骨無存的小女孩,還是那個被道侶和好友背叛,失去一切的可憐男子。

蔣由慘叫一聲,識海一片混沌,蔣由小小的元神溫潤如玉,褶褶生輝,可漸漸的黑氣在識海中蔓延,就連識海中央的的元神也被染上了一抹黑氣。

蔣由杏眼圓睜,黑色的瞳孔毫無生機,木木呆呆,如一個提線木偶。一舉一動呆滯無神,白胖帶著窩窩的小手,在空中不停的抓著,卻什麼也抓不到。

菱形小口,微微張開,無聲的在呼喚,小小的步子在屍骸中走過。每碰一具,便是一捧灰塵,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願,一件往事。

識海之中的元神被黑氣慢慢侵蝕,可元神並為變成黑色。而當黑氣完全侵蝕之時,也就是蔣由入魔之日了。

隻是此時蔣由不得而知,依然機械的行走著,去觸碰那些被塵埃湮沒的往事,被那些怨恨的元神殘留包圍。

時間漸漸流逝,蔣由的元神也隻是被侵蝕了一點,而黑氣則布滿了整個識海,蜂擁般向元神靠近。

蔣由麵無表情的臉上,眼睛卻突然有了一絲亮光,嘴角也僵硬的勾起一側,麵容恐怖,駭人至極。

就見原本毫無抵抗的元神,突然有了一層看不見摸不到的透明屏障隔開了那些黑氣。同時元神光芒大射,小小的元神如同一輪滿月的月亮,白光皎潔,可卻讓黑氣畏懼不已。

蔣由心中默念煉神訣,抱神守一,黑氣由原本霸占了整個識海的霸氣,變成了龜縮一隅的怯弱。若是仔細去看,可以發現被黑氣環繞的中央,有一團和蔣由元神差不多大小,差不多凝實的黑色元神。

蔣由冷冷的笑了一下,那些黑氣不過是元神碎片罷了。修士若是沒有大的奇遇,是沒有轉世投胎這麼一說。至於奪舍,那也有諸多的限製。修為,靈根,根骨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