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蔣由雖然神識強度超過一般的築基修士,可是相對於信息量龐大的傳承來說,還是有點不夠用。

欒滄劍法不同於時下的功法,不僅僅是文字上的敘述,而是一幅幅的畫卷。不僅有其形,更重要的是,觀看者可以直接感受到那撲麵而來,浩瀚空渺的心境。

蔣由的元神在兩位師父的淬煉下,凝視了不少,對於,元神的攻擊手段也總算能得心應手了。若是再遇到今日的情形,隻要能使對方的元神有一瞬間的呆滯,蔣由也便可瞬息之間遁出數裏之外,逃過一劫。

“咦,這裏怎麼有個女娃娃啊,還這麼大了。”一麵容樸實憨厚的大漢驚訝道,撲扇般的大手輕輕抱起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娃,動作輕柔一點也不傷及女娃。

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敲了敲酸疼的小腿,歎了一口氣,眼裏一抹刺眼的痛惜,“作孽啊”。

就聽見大漢欣喜道:“這女娃娃好好的呢,活蹦亂跳的呢。”

老太太昏黃發暗的眼睛裏透出一抹憐憫,“活著又能如何呢,又是日子了,左不過……。”

柱子眼睛黯了下去,“都怪兒子無能,不能庇護家人,讓娘一大把年紀還出來操勞。”

”娘是為了娘的乖孫兒,罷了,既然碰到了,就做一份善事,也為我可憐的孫女積點福。”

老太太接過柱子手中的女娃,搖了搖,“既然碰到了你,就不會讓你餓著,至於其他的,也隻能聽天由命了,希望你是個有福的。”

老太太看著懷中的女娃娃,扇子般濃密的睫毛,瓊鼻妙口,小巧的臉蛋,晶瑩如玉的肌膚。

一頭緞子般的長發此時散亂的披著,頭發還有撕扯過的痕跡,似乎是束發的簪子被人強行拆了去。身上的衣物已是淩亂不整,一件不合身粗布麻衣鬆鬆的套在身上,白嫩細致的腳丫裸在外麵,沾上點點泥土,身上還有塊塊被甩打出來的淤青。

“真是作孽啊,小女娃娃的東西都能搶。”老太太喃喃道,“你和我們家丫頭到時一般的年紀,以後說不定還能做個伴。”

老太太心裏隱隱的期盼著,這女娃一看便十分有靈氣,更何況那腰間的黑布口袋,都是隻有那些仙人才有的。這女娃絕非池中之物,自己家的大妮說不定真的能有福一回呢。

柱子默不作聲的緊了緊背簍,攙扶著老太太走上了漫長的土路,及至天邊一抹晚霞將將散去,才隱隱看見熟悉的村口。

村口一口清澈甘甜的水井,四周是光滑的青石板,一位婦人焦急的探頭望著,身側一個六歲的女娃娃。

“娘,柱子,怎麼這麼晚啊。”夫人忙上前扶住顫巍巍的老太太,“這,怎麼還有個孩子。”

老太太摸了摸大丫的頭,“以後這就是你的妹妹了,也算為你積點福。”

婦人怔了怔,眼淚刷的一下留下來,“左不過一口飯,也是條人命。”

“穗娘,牽著大丫,我們回去。”老太太抱著女娃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將死之人抱著懷中的浮木。

穗娘端出了一盆熱水,細細的擦洗了一番。普通農家也沒什麼積蓄,小娃娃家的衣服上沒補丁已經是家境殷實之人了。穗娘好不容易才翻出了一件大丫平時十分愛惜的一件衣服,八成新,看了一眼不舍的大丫,穗娘笑著道:“妹妹沒有衣服穿,大丫,願意給妹妹衣服穿嗎。”

大丫咬著指甲,歪著頭道:“妹妹穿新衣服,大丫穿舊的就好。”雖然很是不舍得,可大丫想著床上粉雕玉琢的妹妹,心裏還是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