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就是蔣由一身紅色嫁衣,踏過火盆,即將行禮之時。
蔣由如同一隻木偶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就在夫妻對拜之時,一柄乳白色的長劍帶著滔天的劍氣,將幻境撕破。
轉眼間,蔣由又回到了小蔣村,孫氏一身藕荷色衣裙,正言笑晏晏地低頭穿針引線。
“清兒,好好抱著你妹妹,別摔了她。”
“娘親,我不會摔著妹妹的,我很厲害的。”蔣清不樂意了,急於向孫氏展示自己的強壯,卻忘記了幼小的自己一隻手抱不住妹妹。
孫氏早有預料,眼角餘光就沒有離開過女兒身上,忙接過女兒,瞪了一眼兒子,“冒冒失失的皮小子,看你爹回來,不削你。”
蔣清自知理虧,嘿嘿笑了起來。
時間飛快,蔣由已經六歲,一身粉色繡桃花的衣裙,頭戴紗堆的簪花,就連耳朵裏都紮著一對銀丁香。
一切正如蔣由測靈根那一日,蔣由有些疑惑得看著孫氏,“娘親,我不用測靈根嗎。”
孫氏奇怪地看了一眼蔣由,笑罵道:“都怪那個皮小子,鬧的小由兒沒睡好,連盼了多日的外婆家都忘記了。”
蔣由看著嬉笑的哥哥,慈愛的雙親,嘴角也勾起了甜甜的笑容。
雖然恨不得就此快樂生活下去,可蔣由腦海裏卻有另一個聲音,“這不是真的,都是假象,你今天沒有去外婆家,因為你測完靈根,就進了玄清宗。”
蔣由澄澈的眼眸裏是濃濃的疑惑,腳下的步法不由自主的停頓下來,與前麵的婦人和頑童拉開了距離。
等蔣由再回過來神,哪裏還有孫氏的影子,稚嫩的女童看著陌生的村落,心裏惶恐至極。
對陌生環境的恐懼,對家人的拋棄而傷心,蔣由深恨自己的脆弱,幼小無力,又恨娘親的絕情。
不覺間,經雙目赤紅,口中喃喃著媽媽,身體卻在自虐,直到看到地上的簪花,電光火石之間,蔣由一下子醒悟過來。
她已經重生,這裏是小蔣村,孫氏愛她若珍寶,平日稍有餘錢,定會為她置辦女娃的裙裳,簪花,如何會丟下她。
一道攜帶巨大威勢的劍氣,以一夫當關的氣勢,斬碎眼前的環境。
而心魔劫的順利度過,也昭示著蔣由結成金丹,真正成為修真界的高階修士。
蔣由剛從心魔劫中度過,心境提高不少,道心更見堅定,就連蔣由幾十年不變的身形,也首次有了長進,總算到了豆蔻之年少女的模樣,還未等蔣由熟悉金丹期身體的變化。
天極峰一碧如洗的天空,倏忽烏雲滾滾,其間紫色電光不斷,轟鳴的雷聲夾帶狂暴的勁風,呼嘯而過。
天極峰僅存的一二灌木,也被這勁風平地卷起,蔣由的法衣被風吹的泠泠作響。
蔣由看著正上空濃厚的墨雲,遠眺而去,天際竟還有烏雲不斷而來,心中不由閃過一絲憂慮。
素手一翻,天隕水正懸浮於掌心之上,蔣由看著遲遲不落的雷劫,已然明了,正如紫韻仙子所預料,天道此次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自己若是度過雷劫,便前途坦蕩,若是不幸身隕,也就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蔣由將落英劍納入丹田,又將天隕水以靈力包裹送入丹田。
修士結丹之後,最明顯的兩點改變莫過於,自此有了丹火,無論是煉丹煉器,都不用再借助地火。
另一個便是,金丹真人不用借助任何飛行法寶,便可以淩空而立,甚至還可以瞬移。
蔣由緊閉雙眼,不再去管頭上威壓越來越重的劫雲,晶瑩的汗珠滲出,映襯著蔣由白皙柔嫩的肌膚更加溫潤透明。
劫雲越聚越濃,蔣由汗如雨落,卻顧不得管,她早已將身心沉浸入本命飛劍中。
蔣由用神魂將天隕水和落英劍包裹其中,並用靈力和丹火促使二者相容,竟是打算借助天劫之力,佐以地脈之力,以自身為器鼎,煉成本命飛劍。
不得不說,蔣由此行十分凶險,丹田和神魂乃是修士最為重要的命門,二者傷其一,輕者壽元有損,重者直接身隕。
若是原來的蔣由也未必有這份破釜沉舟的決心,可自從紫韻仙子點醒蔣由,再加上後來的醍醐灌頂之術,蔣由才真正醒悟。
修行一道,從來就不是順天而為,也就沒有什麼順應自然之說。
不做任何努力,隻是一味地等待,等來隻是壽元將近,無奈身隕。
在丹火的淬煉之下,天隕水和落英劍悄然融合,就連蔣由為了增加和本命法寶心神相連的神魂也融了一點進去。
終於,第一道劫雷落了下來,粗壯的紫色劫雷狠狠劈在蔣由的身上,激起陣陣飛塵。
蔣由不動如山,牢牢收下劫雷,任由劫雷之力在經脈之中亂竄,卻不能傷害蔣由分毫,反而將蔣由的身體再次淬煉。
倏地,第二道第三道劫雷落下,蔣由發出一聲悶哼,而此時融合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蔣由的經脈和身體裏的劫雷之力也達到了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