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由剛到白榆峰,就看見梵清婉立於洞府之前,神情淡定自若,仿佛身處家中。
“蔣道友,宛平城一事,不知你有何見解。”梵清婉開門見山道。
蔣由驚訝地看了眼梵清婉,嘴唇勾起,露出雙頰的梨渦,嬌俏清麗,“蔣師姐不用客氣,不如進我洞府商議,如何。”
梵清婉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麵上不動聲色,可梵清婉心中卻十分感激,過去她稱呼
蔣由師妹,可以說是顯示和蔣由的親厚,也是蔣由的榮幸。
而如今,離火門滅,身負叛賊汙名,她更是被同門厭惡,被他人嫉妒詆毀,而蔣由卻是名門大派前途光明的核心弟子,卻能不改本心,也是難得。
既然如此,梵清婉打定主意,此次還是她獨自前去吧,她今日收到隨便閣傳來的消息,蕭芷容曾多次公然出入宛平城,而這次,想起慘死的師父,師兄,梵清婉眸中閃過一抹利光,周身靈
氣為之一振。
蔣由十指翻飛,層層陣法禁止散去,清香撲鼻而來,千樹繁花,紛飛而下,雲霧濃淡縹緲,環繞山穀,繁華之下,是一古樸精致木屋,沂水而立,宛若人間仙境。
蔣由笑著踏上流晶石鋪就的小徑,“陋室簡陋,到時讓師姐見笑了。”
梵清婉笑而不語,微抿靈茶,“此事恐怕師姐要帶累了師妹,蕭芷容與我結怨頗深,如今蕭芷容已投靠魔修,就連修為也飆升至金丹中期,手中靈寶無數,花招頻現,此去恐怕難得太平,師妹事務繁忙,恐怕無暇前去呢。”
蔣由聞言一愣,心思一轉,明白梵清婉這是讓自己以事務繁多為借口,推掉此事,“師妹結丹也有些時日了,也該外出曆練了。不過師妹曆練破少,經驗不足,還要師姐多多照顧了。”
梵清婉粲然一笑,眸色流轉,嫵媚多姿,語氣中多了幾分坦誠:“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師妹能有此明悟,實乃心思澄澈。”
既已接下任務,就宜早不宜遲,蔣由臨行前,到了無我峰向蔣清辭別,才發現哥哥早被無出真君打包帶走,根本不在宗內。
接過蔣清洞府雜役遞過來的儲物袋,蔣由無語望天,聽著雜役語焉不詳的話語,可蔣由卻憑借強大的腦補能力,腦補出蔣清被無出真君突來的念頭震得一愣,就被無出真君直接夾在腋下,
踏上飛劍遁去萬裏,甚至隻來得及拋給打掃洞府的雜役一個眼神和一隻給妹妹的儲物袋。
“真人前些時日閉關修行,小人又不能隨意出入內門,故而隻能等真人前來。”灰衣雜役誠惶誠恐道。
蔣由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雜役泛白的臉色,忙收斂周身威壓,從儲物袋角落裏取出數瓶聚氣丹,這些丹藥對她早已毫無效用,而她也沒有索要雜役,想起自己剛才的走神卻不小心傷了人,這也是一番歉意。
“無妨,這些你拿去修煉吧,修真一途,本就逆天而行,唯有迎難之上,才能拚出一方天地。平日裏多多照看洞府,別失了人氣就好。”
李華臉色漲紅地收下,看著遠去的青色遁光,心中湧現無限希望。多年以後,李華也是一位金丹真人,卻回憶起今日之事,卻總是無限感慨。那位真人的和善,饋贈和良言讓他一路走至今日。
蔣清的儲物袋裏倒是解了蔣由的燃眉之急,他幼時便出沒極北之地,可以說是經驗頗豐,為妹妹著想,便將自身經曆心得刻製成玉簡,以便蔣由能少走彎路,這倒正好幫蔣由了解了宛平城。
告別玄衍真君,蔣由又廣發傳音符,告知自己因事外出,就連洞府外麵也留下禁製,隻要來人輸入靈力,便會告知蔣由因事外出,歸期不定之事。
月餘,一名彪形大漢帶著一孱弱少年風塵仆仆來到宛平城,身上不過一身下品法衣,就連腰間係的儲物袋也是灰撲撲的,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好貨色。
而這兩人正是乘坐坊市飛舟來到婺源城的梵清婉和蔣由,為著不引人矚目,二人隱去修為,改頭換麵,一路驅使靈器趕到宛平城,化作兄弟二人前來求藥。
守城之人不過煉氣修為,望了一眼眼前落魄的兩人,頓時失了興趣,語氣惡劣道:“入城費十塊靈石,登記完,領玉牌,若是掉了,一百靈石來補,否則不能進出宛平城。”
彪形大漢麵容一皺,不由遲疑了一會兒,就聽見少年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忙拿出二十塊靈石,“我兄弟二人,王大木,王二水,來宛平城求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