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暮鍾聲聲。
一道橘紅色的殘陽掠過青嵐山之巔,潑灑在青嵐河的河麵上,波光粼粼。
青嵐小鎮處在一個寬敞的峽穀地帶,隻是一條狹長的青嵐河橫穿小鎮,將小鎮一分為二,即現在的東青嵐小鎮和西青嵐小鎮。
青嵐小鎮之東為清涼山,海拔二千三百米左右,山上桃樹、杏樹、鬆樹交織生長,一片蔥蘢。
青嵐小鎮之西為青嵐山,海拔三千米,山上天然落葉鬆與野果樹參差不齊,鬱鬱蔥蔥。
在青嵐山和清涼山交彙處有一十二處天然泉眼,正是這十二處泉眼彙集成這條青嵐河。
百年來十二泉眼淙淙流淌,從未間斷,使得青嵐河奔流不息,源源流長。
青嵐小鎮的人們在兩山一河的孕育和滋養下,一代代一輩輩,繁衍生息,人丁興旺。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也同樣遭受過大時代的洗禮,血和淚也曾浸潤過這片黃土地,使得生活在這片黃土地上的人們生性堅韌,不屈不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或許正是有山有水以及遭受過苦難的緣故,使得出生在這裏的人們勤勞,勇敢,樸素,甚至生性靈動。
橫跨在青嵐河之上的石拱橋據記載修建於清朝時期,經過戰火紛飛的年代,依然屹立不倒。
同時,它成為現在青嵐小鎮的重要交通要道。
石拱橋頭欄杆上的石獅子口含石珠,腳踩魑魅,張牙舞爪,威風凜凜。
時隔五年,鍾暮寒再次踩著夕陽的餘暉,晃晃悠悠的從東青嵐小鎮下到河道的青石板台階上走下。
他雙手插在褲兜,著一身黑色休閑運動衣,白色休閑運動鞋,幹練的莫西幹發型,濃密的劍眉下一雙深邃而靈光閃爍的杏眼,古銅色的雙頰及下巴處,隱隱地能看到絡腮胡子斑駁的輪廓,略顯的少年老成了些。
他的身旁跟著一位長發及腰的女子,隻見她膚如凝脂,麵容姣好,眉如遠黛,一雙會說話的桃花眼含情脈脈,高挑而婀娜的身材,著一身與鍾暮寒同款的白色運動衣運動褲,顯得文雅而又落落大方。
她雙手挽著鍾暮寒的胳膊,時不時抬起含情的雙目看一眼鍾暮寒,然後嘴角上揚,又把頭別過去,看別處風景。
在她的眼裏,沒有比陪伴心愛的人,漫步在人跡罕至的某個街道的黃昏裏,腳踏夕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個眼神就可以會意的浪漫和幸福。
白矜青再次抬起頭,深情地看了一眼鍾暮寒,輕聲輕語地說道:“小黑,我們到那邊的椅子上坐坐吧,你看多美!”
“嗯?哦!”鍾暮寒懵怔地答應道。
他用六年的時光,把曾經那段不忍提起的人和往事忘的差不多了,隻是此時此刻,當再次踏上這片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故土時,他還是身不由己的,情不自禁地腦海裏閃現曾經的那個她,還有他們美好的回憶。
隻是此時此刻,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都過去了。
深秋時節,堤岸邊的柳樹頂著一頭黃發,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愈發燦然奪目,晚風拂過,幾片枯葉簌簌地從枝頭墜落,落在鍾暮寒的腳邊。
他俯身撿起一片嶄新的落葉,拿在手裏,輕輕地吹了吹,然後莞爾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白矜青坐在椅子上,雙手伸開,去抓掉落的黃葉,簌簌而下的樹葉每到她的手觸及的地方時,總會俏皮地打個彎,向地上墜去,不讓她抓到。
她有點小惱火,把額前的劉海往耳後撩了撩,鼓著圓圓的臉蛋,喃喃地說道:“我就不信抓不到你,我看你往哪兒跑,氣死我了。”
她抬頭,雙目犀利地看著往下掉落的樹葉,伸手去抓,可是這次又抓空了,她撅著嘴巴,蹬了蹬腿,慍怒道:“氣死我啦!”
坐在旁邊的鍾暮寒看著眼前的這個她,是多麼的純粹,多麼的令人安心。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刮了刮她的鼻子,微笑著說道:“嘍,給你,秋的禮物!”
白矜青皺了皺眉頭,撅著嘴巴,“秋的禮物?就是一片破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