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棄官爵神刀俠返鄉論武道東瀛客挑戰(1 / 3)

蘇月仙越說越起勁,眉毛輕挑,道:“我蘇月仙要嫁就嫁有權有勢,武功又好的男子漢。李大哥,黃大人……就是我爹爹,他讓我告訴你:今後你若是離開燕王府,效命於皇太孫,高官厚祿唾手可得。唉,燕王隻是個王爺,皇太孫可是將來的皇帝啊!你可要想清楚。”

二狗也不是天生愚頓,一聽這話恍然大悟,喃喃的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但我隻會殺豬,皇太孫要我來幹嘛?”轉念想道“我用刀子打架很厲害,好多武功高手都打不過我。難道皇太孫看中了我這個本事?他派人行刺燕王,莫非也要我去……”

正在尋思,蘇月仙伏在他懷裏微微扭動。聞著二狗身上濃濃的男子氣息,漸覺情思迷離,骨酸筋軟,當下發嗲道:“李大哥,夜深了,你還不安寢嗎?外麵又冷又黑,我害怕,今晚我就不走了。”

二狗尚未明白過來,道:“什麼?”忽聽懷中咿唔作聲,低頭看去,隻見蘇月仙滿麵紅暈,眼波曼流,媚聲道:“好哥哥,你……你……”一麵說,一麵坐直身子解開衣帶,緩緩褪下衣服。燈光中肌膚勝雪,柔滑香膩,妙曼凹凸俱都一覽無餘。

李二狗魂飛魄散,漲紅了臉呆若木雞。蘇月仙輕舒玉臂勾住他的脖子,曼聲道:“好哥哥,今夜良辰,咱們就……”說著伸手來解他腰帶。二狗慌了,忙攥緊衣襟。但不知為何臂膀酸軟無力,倉促間竟被蘇月仙脫掉了外衣。

正在“危急”之際,忽然從二狗懷裏“啪”的掉出一樣東西。蘇月仙拿起來一看,卻是兩隻鞋底。麻線厚幫,針線倒也細致。蘇月仙隨手拋在床下,又想往二狗身上靠去。忽見二狗目光怔怔,猛然大叫一聲,掙紮著翻身下床,撿起那雙鞋底舉到眼前,惶惑的神情如遭雷擊。

原來那正是二妞親手給他作的鞋底。睹物思人,二妞的音容笑語驀然湧上心頭。刹時李二狗聳身震悚,猶如一瓢涼水當頭淋下,霎時將綺念欲望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搖頭定定神,揣好鞋底,撇下蘇月仙連滾帶爬的衝出門。跑了一會,迎麵遇見幾個家丁。李二狗問明道路,也不向黃子澄辭別了,出了大門奪路而去。

回到府中已經是三更。二狗稍事整理躺下睡覺。但這些日子所曆之事縈繞在腦海中,直令他心煩意亂,輾轉反側。暗想一邊是燕王厚賜寵信,一邊是皇太孫竭力拉攏,得罪那一方都不行。何況二方勢力明爭暗鬥,針鋒相對。自己隻是個殺豬的,夾在中間猶似絕壁走索,深淵踏冰,恐怕稍有閃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思前想後難以定奪。堪堪過了四更,二狗披衣下床,望著窗外明月皎皎,不由得滿腹愁腸百結。摸到懷裏那雙鞋底,暗暗遙思家鄉,暗歎“唉,人人都說當官好,我怎麼覺得又累又煩心?卻不知現在娘的病好了沒有,二妞在幹什麼……”霍地猛然省悟道“我真是蠢到了家!--京城裏當官不順心,我為何不回家?什麼燕王、皇太孫,我一個鄉下人何必跟他們糾纏,還是遠遠離去的好!可是……呃,他們會放我走麼?那王管家成日裏跟在屁股後麵轉,怎麼甩得掉?”轉念又想“罷!罷!腳長在我身上,我要去那誰管得著?若是要打架我也不怕!……嘿嘿,幹脆我就趁今晚天黑逃走,回家和娘過安生日子罷!”

打定主意,二狗立感全身輕鬆,心裏仿佛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當下蹩出房門,悄悄的潛入廚房,尋了一套下人的穿的衣服換上,又在麵頰旁抹了少許鍋灰,回至房中拿鏡子一照,儼然就是當日殺豬小廝的模樣。裝扮停當,二狗找出數十錠金子--都是眾官恭送的賀禮,用粗布包在成個包裹拴在肩頭,然後邁步出門。

此刻一片烏雲剛好遮住月亮。二狗躡手躡腳的摸索到花園後的圍牆下,四麵一望,所幸無人,於是攀著一棵大樹翻過圍牆,落地後認清方向,直奔城門而去。約莫五更時分,李二狗來到西城門。守城兵士看他土裏土氣,哪會認出是錦衣衛指揮使?盤問兩句放出城門。二狗甩開大步向前疾走,漸漸遠離了京城是非之地。

翌日天明,二狗走得疲倦。恰逢路遇一輛馬車,他便花二兩銀子雇了車子,命車夫往杭州行進。數日間馬車一路向南。車內寬敞明亮,二狗坐著舒坦。沿途天清風和,花紅柳綠,左顧雲臥山岡,右盼鶯鳴翠林,皆是江南豔麗景色。不覺這日來到蘇州,但聽吳儂軟語,眼見錦繡繁華,滿街都是二狗熟悉的風情。

馬車出了蘇州,沿官道漸漸行至西山。此時正是中午,天上豔陽浮雲,照的山嶺間煙水蒸騰。馬車行走多時,經過路旁一個茶攤子,二狗和馬夫停車下來喝茶解渴。

喝了兩杯茶,日頭微斜,暑熱漸消,四方雲氣嫋嫋升湧,一道彩虹躍然橫貫天穹。李二狗興之所至,端起茶盞起身走到高處。遠望青山蔥鬱,近看碧水潺潺,趁著那習習和風,二狗隻覺神清氣爽,尋思道“原來鄉下的風景也很好看,以前我怎麼沒有留意?唉,這次回家後再也不出門了。就跟娘過日子,還有……還有把二妞娶過來!”念及於此,二狗越發歸心似箭,立刻便想回茶攤叫車夫趕緊上路。

剛一轉過身,忽見一人背對著站在五丈之外,白衣木屐,肩扛長劍,陽光照在身上,金燦燦的宛若山嶽披彩霞。二狗微感驚疑,加快腳步朝前走。那人緩緩轉身來,朝二狗深深鞠躬,道:“李兄別來無恙?柳生在此等候多時了!”說罷抬起頭來,隻見鼻如懸膽,唇似刀削,眉宇間有種落寞孤寂的神色,眼神裏卻隱含勃勃英武之氣,正是那東瀛劍客柳生政宗!

李二狗大吃一驚,道:“你……你等我?等我幹什麼?”轉眼看去,又見柳生身後密密麻麻有數百人:和尚,道士,尼姑,盜匪,俠客,形形**,不一而足,都拿著兵器站在數丈之外。其中有些人躍躍欲試,衝柳生咬牙瞪目,似乎想要上前拚殺,卻又欲進還退,畏縮躊躇。

二狗臉上失色,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些是什麼人?都……都是和你一夥的麼?”

柳生頭也不回,道:“宵小之輩,縱然蟻聚蜂屯,又何足為慮?他們都是來找我尋仇的。”說著拉住二狗的手,微笑道:“李兄,請隨我來。柳生有些疑問想要當麵請教。”攜手與二狗同行,那幾百人遠遠的跟在後麵。

兩人回至茶鋪,找幹淨座子相對坐下。茶博士擺上兩個茶碗,正要沏茶。柳生搖頭止住,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錦囊,笑道:“這是中國的龍井,形如雀舌,色澤墨綠。我收藏了一些準備帶回國去,今日請與李兄共享。”說罷倒了些許茶葉在兩個茶碗中。

少時沸水滿盞,茶香隨著水氣縹緲彌散。柳生淺淺舐了一小口,放下茶碗,道:“此番中國一行,所曆之事令人費解。柳生愚頓,難明其中道理,想要請教李兄。”頓了一頓,接著道“這兩月裏,我走遍大江南北,和無數中國高手比武。有五虎刀掌門汪秦,‘中州神劍’白鬆年,崆峒派臥虎居士,點蒼派大俠蕭逸雲,少林寺了空方丈……都敗在我劍下,就連名震天下的逍遙幫幫主劉純厚,也是不堪一擊……”

二狗眉尖一顫,道:“劉純厚?”

柳生道:“正是,那劉純厚號稱‘千麵天王’,我隻道他身懷絕技,豈料此人武功虛浮,比武敗落還施放暗箭傷人。我拔出‘秋正’迎戰,最後殺死了他。”

李二狗驚道:“殺人?你……殺了人?”

柳生道:“秋正出鞘必須見血,殺死一個無恥之輩何足掛齒?近日我聽聞李兄在京城做官,本想登門拜訪。但又聽說李兄忽然失蹤了。料想尊駕厭棄塵俗,定然已辭官返鄉。我便在去往杭州的路口等待李兄,果然在此遇著了。”淡淡一笑,道:“蘇杭人傑地靈,武術名家雲集。除了李兄,好象還有一位蘇劍南大俠。這位前輩號稱‘一劍震江南’,定是精通劍術的高人。我仰慕已久,此次正好上門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