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誌明的確是一個很嚴肅的人,裴哲宇長得很好看,多半是隨了唐玉愛的容貌,裴誌明五官深邃,雖不難看,但給人一種很不好相處的感覺。
安可說:“算起來,沈培年是我親戚。”
“我想聽真話。”裴誌明說:“哲宇用這樣的話糊弄我,你也準備這樣做?”
安可咬牙:“這就是真話。”
裴誌明很平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安可,我不太明白你們年輕人的愛情,你和哲宇認識,也不過短短的幾十天,我不認為你們感情已經深厚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何況,你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又在娛樂圈工作,說起來,你身上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哪怕你隻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工作普通一點,年齡大一點,我都不會這麼介意。”
安可長這麼大,沒被人這麼貶低過,裴誌明這話,明顯說她一無是處。
安可心裏記著他是裴哲宇的父親,是長輩,努力壓抑心底的酸楚,不願意和他爭執:“是,感情這個東西,有時候很玄乎。我當初結婚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離婚。我隻是覺得,結婚以後,過日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畢竟,要和他過一輩子的人,是我。”
“這可說不定,你上段婚姻不也隻持續了六個月嗎?”
安可脾氣本來就不好,這會兒已經是極力在忍了:“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分手的。這也是您兒子的意思。”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裴誌明臉上真的是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安可暈暈乎乎走出來,覺得以後要嫁到這樣的人家來,真的會生不如死。
她不喜歡這個當家人,相比之下,她還是喜歡奶奶和媽媽。
至少,,在她們麵前,安可覺得自己還是放鬆的。
裴哲宇說:“我爸就是那麼一個人,你不用管他。”
“如果他們執意不肯的話,你能偷出來戶口本去結婚登記嗎?”安可問。
裴哲宇想了想,點頭:“我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安可握了握拳頭:“嗯,氣死他們。”
裴哲宇哭笑不得:“那是我家人。”
之後安可的日子一直沒法消停下來,裴家的人,她陸陸續續見了很多。她很奇怪,除了裴哲宇的爸媽和奶奶,七大姑八大姨怎麼也找她呢?
後來曈曈告訴她,這都是她奶奶和她媽請來的救兵。
那些人的確厲害,罵人都不帶髒字的,一句一句難聽的話往安可身上拋,一個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看上去像是不會斤斤計較的人,卻生生把安可說成了一個“貪圖富貴愛慕虛榮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
安可一開始還老老實實聽著,到最後也就沒法忍著,她們說一句,她就回一句,頗有“舌戰群儒”的魄力和本事,到最後,那些人也沒能占了便宜去。
隻是,這樣一來,安可和裴家的關係,似乎就更僵了。
安可這些日子被罵得很慘,回家看見孩子心情才能好點,有時候抽風了,就問肖奈:“我真的這麼差勁嗎?離過婚,年紀又大,工作又不正經,還有個幹爹,是不是好男人看見我這樣的,都會躲得遠遠的?”
肖奈覺得她腦子進水了:“這才幾天,你被她們洗腦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嗎?一塊金子難道被一百個人說是石頭它就真的是石頭嗎?”
正因為肖奈這句話,安可才又重新燃起了鬥誌。
不得不說,在和裴家周旋的這些日子裏,她感到了疲憊和酸楚,那些人說的話,雖說大多都不是事實,但安可心裏所承受的壓力,也是她之前沒有想到的。
裴家人似乎是鐵了心的,不讓他們在一起。
而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裴哲宇了。
曈曈偶爾會打電話給她,最後才忍不住告訴她,好像是裴哲宇被軟禁了,連公司都不讓去。
安可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受控製了,必須要想個什麼辦法打破這個僵局,總這麼下去可不行。
她去了裴家,毫無意外吃了閉門羹。
給曈曈打電話,曈曈說立即過來,但從學校回家,最快也要一個小時。
安可在裴家大門外站著,看著那高高的圍牆,突然就覺得——她是真的決心要嫁給裴哲宇了嗎?兩個人的關係如果不被祝福,那她嫁過來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樣?
即便兩個人結婚之後搬出去住,可這裏畢竟是裴哲宇的家,那些人是他的至親,她不可能永遠和他們對立。
那麼,她該怎麼辦?